祁年的理科成绩算不上顶尖，这次能拿第一是因为学委简叙因为身体原因只考了一科。　　　　班级里的座位经过大换血之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祁年心里忐忑本来还担心程律的行为会影响到她上课，结果是她多虑了。一上课程律就跟没有骨头似的瘫在桌子上，雷打不动。　　　　老师习以为常的无视他，这么一晃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下课铃一响程律立刻就睁开了眼，随意的用手理了理头发，甩了甩头，扭过头对着她笑：“年年，打个商量呗，帮我买个饭呗。”　　他的语气轻佻不正经，祁年只顿了一下没有应声。　　　　来到了食堂，打好饭之后找了个空余的位置坐下，祁年慢吞吞的扒着饭。　　赵安绯看着祁年盘子里的清一色的青菜皱眉，把自己盘子中的鸡腿加了一个给她。　　“年年，你是要出家啊，什么时候改信佛了？”　　祁年突然就笑了：“没有，我最近肠胃不舒服，不能吃太过油腻的。”　　赵安绯这才点点头：“幸好你没说要减肥，不然我就打死你，都瘦成干了。”　　　　吃过饭，祁年突然想起程律叫她带饭的事情。踟蹰中赵安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催促：“年年，发什么呆，快走了。”　　祁年小跑跟上她的步伐。　　不带也没什么的吧，她有些没底气的想，反正她也没答应。　　　　*　　正午的阳光最是明媚，刺的人睁不开眼。　　程律眯着眼吊儿郎当的走到学校东南角的一个废弃仓库，瞧了瞧四处没人矫健的踩上凹凸的砖头，翻到了学校外。　　　　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主要还是因为吃太多影响他一会的行动，所以程律只是喝了点水缓解自己身体所需的能量。　　不一会，胖子和瘦猴也来了，胖子人高马大，身体壮硕，反比一旁的瘦猴细胳膊细腿就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但单论武力值来看瘦猴明显高于胖子，无论是从打人的力度还是行动的敏捷度来看。　　　　程律吹了声口哨，两人看见他朝着他得位置走了过来。　　　　“律哥，吃饭了吗？”胖子问。　　瘦猴轻蔑一笑，看傻子似的看胖子：“你是不是傻，你见过律哥哪次打架前吃饭了？”　　“嘿嘿嘿”。胖子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嬉皮笑脸的说，“我就是客气一下。”　　　　约架的地点在城北的胡同，距离此处不过几千米的路程，胖子本想走着去，他律哥却伸手在路边拦了个车。　　“节省体力。”程律说。　　　　付钱下车，胡同挺宽敞，而且这时候也没几个人。　　走进去却隐隐意识到有些不对，还没等吩咐胖子他俩小心点，一个胖如虎的人就从前面走出来了。　　“程律，你有种。”　　　　他身后跟着至少七八个人，俨然一副要以人头取胜的形式，程律轻蔑一笑　　“那自然是比你有种，兄弟带的不少啊。”　　听了程律的嘲讽，胖虎咧唇笑开，五官上的横肉挤在一起，本就惨不忍睹的一张脸狰狞，丑上加丑。　　　　辣眼睛，程律低下头不忍再看。　　长的跟闹着玩似的，看一眼都是对他眼睛的侮辱。　　　　“程律，你也别太嚣张了，今天能走的出去算你厉害。”胖虎笑得古怪，“我跟你的仇今天一并了结。”　　程律没说话。　　　　他和胖虎的仇还要从两校的一次比赛说起，男生都乐于出风头，尤其是程律这种外骚性格的，在比赛上出尽了风头，程律的大名也就闻名于两校。　　可谁知道麻烦也就来了。　　　　胖虎没几天就把他堵了，程律身手敏捷倒也没受什么伤，不过就是跑的有些狼狈罢了，废话搁谁被一伙子人追还能保持风度。　　打听了才知道胖虎传说中的女朋友出轨了，给他结结实实的戴了一顶绿帽子，所以程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成了背锅侠。　　程律是真的冤，他连人都没见过一眼，哪里去勾搭。　　　　而且依照胖虎这副嘴脸，能看上他的也肯定是奇葩，程律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也不是饥不择食的，毕竟硬件摆在那，校花追他都没答应，更何况一个胖虎的女朋友。　　　　话音刚落，巷子口就出现了两三个黑衣人，向着三人几人走来，架势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走路带风，“噔噔”的向着这边的方向过来。　　　　呦呵！还请了外援啊。　　程律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沉，嘴角惯于勾起的邪笑也淡了几分，身体挺直紧绷，和胖子瘦猴对视一眼，几人的默契所使，纷纷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　　三人看似懒散，实则目光警惕，胖子带的人开始逼近，直到把几人包围。　　　　程律给胖子使了个眼神，然后转身利落的一个回旋踢，被踢的人一时不察踉跄的退了几步，纷纷都向前开始混战。　　程律从小就是这种场子混大的，动作起来游刃有余，虽然对方仗着人多但其实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背后有人偷袭，同归于尽似的一把抱住了程律，一时间他没挣脱开，前面有个人飞起一脚蹬在了他肚子上。　　中午没吃过饭的胃部开始翻腾，程律眼前有一瞬间发黑。　　　　“律哥。”瘦猴大叫一声，脸色如墨，“艹你妈。”　　反应过来后程律用手肘狠狠地往后砸了一下，在他松手后用力把他推到了前面的人身上，捂着腹部踉跄退了几步，发狠似的冲上去把踹他那人的胳膊拧住，踩了一脚按在了地上。　　　　三人没再恋战，打出一条路之后逃也似的跑了。　　程律脸色苍白捂着腹部，强撑着没有弯下腰，他扶着一边的墙，脸色皱的很紧。　　“这小王八犊子是一点脸也不要了。”　　　　“律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看看，我知道前面不远有家诊所，医生挺不错的。”胖子急切的说。　　“算了。”程律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自己软软甜甜的小同桌，“我回学校了。”　　“行吧，那我们去网吧了。”胖子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　　　　程律打了个车回的学校，依旧来到废旧的仓库那块，踩着砖头就上去了，刚下去看着旁边一个黑影吓得差点被砖头绊倒，稳下身形看清眼前是谁才松了口气。　　“哎呦，你可吓死我了。”程律调笑。　　　　“你又干嘛去了？”宿雪穿着碎花裙子，露出白皙细嫩的小腿，敏锐的发现他衣服上的尘土，她秀眉微瞥“程律，你是不是又打架了？”　　　　程律拍了拍手，心不在焉的往下走：“哪儿呢，我去哪还得跟您报备一声？”　　“程律。”宿雪气的双颊飘红，胸膛起伏似在愤怒他的不知好歹，“我只是…你不怕我告诉阿姨吗？”　　　　程律眼神一凛，慢悠悠的晃着走：“少拿我妈威胁我，没用。”　　　　宿雪又急又气，看着他的背影也拉不下脸去找他，不甘心的咬唇，直到程律已经不见影了她跺了跺脚，才愤愤离开。　　　　此时正是大课间，操场楼道皆是吵吵嚷嚷欢声笑语，教室里人寥寥几个，他的小同桌也不在。　　程律坐在位置上，这一放松下来就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疼痛难忍。　　　　祁年打水回来就看到了程律趴在桌子上，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程律像是长了眼脑壳上长了眼，抬起头笑，身子前倾：“快点进来。”　　　　祁年背对着他挤进去，坐在位置上拿出语文书想背背古文，心里却腹诽，程律千万不要问她关于午饭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对了”，程律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帮我买午饭了吗？”　　　　程律的眼眸是纯正的黑，仿佛漩涡般只要看上一眼就摄住了心魂。　　妖孽。　　　　祁年不敢抬头，只能故作呆呆傻傻的“啊”了一声。　　　　良久的沉默后，再看程律就已经趴在桌子上，后脑勺对着她，祁年觉得他大概是生气了。　　紧张的抠了抠手指，翻到古诗词那章却无论如何也看不进去。　　烦躁，乱成一锅粥。　　虽然程律并因此责怪她，但是反而是这种沉默更加使她觉得内疚。　　　　从自己的书桌里翻了翻，她不爱吃零食，只有个巧克力还是赵安绯送的。　　悄悄的伸出手指，想碰他，却猛地又缩回了手，仿佛做了什么坏事。　　　　末了，祁年撕下一张纸，拿起笔一笔一划神态认真的写着什么。　　这才慢吞吞的拍了拍他的桌子，在他回头的时候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把纸条塞到了他桌子上，附带着一小盒巧克力。　　　　程律捏起纸条，只见娟秀文静的字体写着——　　喏，回礼。　　　　程律这才知道什么叫字如其人，祁年的字迹和她本人一样可爱。　　顺便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同桌，祁年身体紧绷，圆润的耳廓涨红，他舔舔唇，想捏。　　　　打开巧克力的外壳，撕开包装纸填入口中，淡淡的哭涩，但更多的是甜。　　程律嚼着嚼着突然起了坏心思，他眼神微眯神态慵懒像极了魅惑勾人的狐狸精，笑了笑掩饰住眼神中的春意他凑近祁年的耳朵，声线调侃又暧昧：“祁年，你知道送一个男生巧克力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