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本能的想拒绝，迟疑的问：“那你穿什么？”　　　　程律耸肩，浑然不在意的解释：“我穿不穿无所谓。”　　祁年忍不住弯了弯眼，怎么会有这么猖狂的人，可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暖，柔声细语：“谢谢。”　　程律挑眉，毫无预防的低下头凑在她面前，两人的脸相隔不到10厘米，祁年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和微微上扬的唇角。　　“你怎么那么喜欢说谢谢？”　　　　一瞬间，祁年脸色爆红，耳根都红了彻底。　　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手指紧张的绞在一起，身子往后移了不少，直到退到她自认安全的距离才哑声说：“没、我没有。”　　　　虽然心跳的像是要蹦出来，祁年还是安慰着自己，不要自作多情，程律就是这样浪荡的性格，千万别被影响。　　但很显然，她并没有被安慰到，慌乱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这一幕恰好被赵安绯尽收眼底，她的位置在比较靠边缘的斜对面，俩人间隔比较远，她害怕祁年会被程律欺负，一下课就匆匆的走了过来。　　祁年去厕所的同时，赵安绯拦住程律，目光深沉，压低声音问道：“程律，你什么意思？”　　　　程律低着头，睫毛垂下在眼上打下一小片阴影，蓦地他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正经又暧昧。　　“我没什么意思。”　　　　赵安绯摸不程律的态度，坐在他前面的空位上，强压着火气又不敢发作：“你应该知道，祁年和你交的那些朋友不一样，她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这话触动了程律哪根敏感的神经，眸色渐冷，他略微嘲讽的看了一眼第一排中间正埋头做题的简叙：“那你呢？”　　赵安绯握紧拳头，　　身体在小幅度的颤抖。　　难道程律知道了什么　　赵安绯四肢僵硬，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的小丑，无法挣脱禁锢。　　　　学校里敢这么对他说话的没几个，而且程律没别的优点，就是嘴毒，得理不饶人才有意思。　　低着头睫毛轻颤，唇角缓缓绽开一抹弧度，好看的打紧，说出的话却没那么动听了。　　“简叙喜欢祁年你知道吗”？　　　　赵安绯猛地抬头，眼神微红夹杂着不可置信。　　程律像一个变态一般观察着她面部所有的变化，包括那一闪而过的嫉妒。　　　　没意思。　　程律忽然觉得有些失望，拿出笔夹在指间转，末了因为失误笔掉在地上，他依旧保持着转笔的姿势，没有去捡。　　　　祁年回来时，发现赵安绯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眼眶微红，唇角下垂。　　“怎么了？”祁年不解，赵安绯是两人中强势的一方，如今这个姿态她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赵安绯说，“我就是突然想到我昨晚熬夜看的小说，被虐到了”。　　“你个傻子，你至于嘛”。祁年松了一口气，终于露出笑意。　　　　美滋滋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祁年打开试卷开始做题。　　程律翘着二郎腿，神色慵懒的看了她一会，突兀的开口：“祁年。”　　　　祁年抬头，眼巴巴的盯着他。　　看着她有些呆愣的眼神，程律突然就笑了，郁结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算了。”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程律转身继续他的睡觉大业。　　祁年有些幽怨的瞪着他，虽然她不是好奇心特别强的人，但话说一半总会给人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　　她都有些怀疑程律是不是故意的了。　　　　回到宿舍后，校服果然没干，一摸冰凉湿润。　　祁年扁嘴，这下估计要挨罚了。　　　　“年年，要不你穿我的运动服，我那件和校服有点像。”赵安绯从行李箱里把衣服扒拉出来，把外套给了她。　　　　B高校服的颜色是深蓝色的，有些泛黑。颜色倒是挺相近的，就是赵安绯的是通体蓝，而校服的上半部是白色的，左边还印着校徽。　　抿了抿唇，祁年拿着衣服，向赵安绯道谢之后，拿着校服没有说话，算了，生死由命吧。　　　　次日，吃完饭到教室后，班级里还没几个人，反常的是程律倒是起的大早，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哈喽，小同桌。”冲她招招手，等她坐好，程律捏着她的衣角笑的欠扁，“你这不行啊，差太多了。”　　　　祁年有些委屈，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穿着还在滴水的衣服招摇过市吧。　　程律把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末了他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一下。　　“穿我的吧。”　　　　祁年神色坚定一脸正直的拒绝：“不行，我不能连累你。”　　“你不穿我也不会穿的。”程律打了个哈欠，黢黑的眼球瞬间蒙上一层水汽，“太丑了。”　　　　经过程忽悠的疯狂洗脑，祁年有些动摇可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她穿了那程律怎么办，总不能害的他被老师惩罚。　　“我可以逃课出去啊，小傻瓜。”程律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受到祁年谴责的眼神后，他弯唇一笑，原来好学生都这么有意思，不，应该说是她比较有趣。　　　　教育部检查是上午来的，几个西装革履，老谋深算的中年男人进来扫了一眼，打了个措手不及。　　班主任看到程律身上明晃晃的白色卫衣时，眼皮子剧烈的跳了一下，她想大喊一声，她上辈子这是做的什么孽，才能分到程律这样的学生。　　　　领导倒是没有生气，笑眯眯的在程律和祁年身上打转，跟旁边的人小声地交谈，一旁的校长脸都黑了。　　不一会，几人就走了。　　　　班主任留在教室里，两步走到程律面前，苦着一张脸：“程律，你怎么回事，你——”　　在看到祁年身上那明显不合身，过于宽大的校服时班主任皱了皱眉，把两人叫去了办公室。　　　　得知了前因后果班主任痛心疾首，校长脸色阴沉，这事必须得有人出来负责，连带着她也要受到牵连。　　一个是自己心头的好学生，一个是家里关系强硬的恶霸。　　犹豫了几秒后班主任咬咬牙：“程律啊，…”　　　　*　　俩人都受了罚，一边一个跟门神似的站在楼道口。　　“对不起。”祁年很过意不去，小脸因为愧疚皱在一起，“要不是我，你也不用受罚。”　　　　程律靠着墙吊儿郎当的，丝毫没有被罚站的觉悟，睨了她一眼说：“没事。”　　　　祁年低着头没有回话，半晌抬起手飞快的在眼角拭去了什么。程律立刻站直了，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叫了叫她的名字。　　“祁年？”　　　　“啊”。祁年强压着自己的哭腔，声线软糯夹着一丝委屈，程律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程律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借给祁年校服对他来说就跟说句话似的简单，不，也不是所有人他都肯借。　　程律有些纠结，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这小姑娘真爱哭。　　　　“你别哭啊，我没怪你。”程律耐着性子哄。　　“真、嗝、的吗、嗝”。祁年因为打嗝小身板一颤一颤的，站在楼梯口晃晃悠悠，程律生怕她掉下去，急忙说道：“真的，真的，你往后站一点。”　　祁年很听话的退后了两步。　　　　程律瞬间满足了，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危险的想法，貌似有个这样的小姑娘宠着也不错。　　下一秒，程律就笑了，果然是今天被赵安绯气傻了，虽然他生气旁人肆意插手干涉他的行为，可赵安绯说的没错。　　他程律和祁年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