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
“兀那黑厮,休得张狂,看本头领将你射将下来,剁下你的人头当酒壶。”宗浩话没说完,队伍中的一个头领已经受不了这种羞辱,铁箭弦,三箭连珠直奔张狂面门而去。
“壮士小心!”宗浩根本来不及阻止自己的手下,只能大声叫喊希望引起张狂的警惕。
“唉,汝命休矣!”宗浩看着张狂一点反应都没有,忍不住叹息道。
就连蛮五也是不可置信,那“野人”的反应虽然比自己差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这么慢啊。
“咦?”射箭的头领轻呼一声,众人才看见三支连珠箭正钉在张狂头顶的树干还在晃动。
宗浩和蛮五心头不由得一松,是运气吗?
显然不是,此时的张狂已经被激起了凶性。自我放逐后,长期混迹于原始丛林,茹毛饮血的生活让张狂身逐渐带了残暴的基因。
或者说,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掩藏自己的妇人之仁(也许是叫怯懦)。
趁着放暗箭者还没反应过来,张狂一扯树边的藤蔓,一下荡了下来,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直直地冲着那头领而去,一下将众人之中的头领踹翻在地。
在张狂留手的情况下,那头领只是躺在地一时无法站起来而已。
张狂此时已经处于蛮军之中。四五个护卫似的的人一下将张狂包围起来,各个紧握佩刀,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
张狂拉了拉肩的包裹,手持着一根木棍,拍了拍身的尘土,似乎不将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
不远处,那个翻倒在地,丢尽脸面的头领已经被扶着站起来了,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毒:“杀了这个蛮子!”
“住手!”骑着那匹驽马的宗浩滚鞍下马,飞快地跑了过来。
几个护卫听到宗浩的声音,原本举起的刀,马就放了下来。
看来这宗帅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这群乌合之众还是听命令的,只有那个……张狂刚刚想到这里,便觉得后腰处一阵寒风袭来。
张狂眉头一锁,心里马明白了过来,手中的哨棍一收,纵身往侧方一跃,手中哨棍当空劈下来。
全力偷袭的头领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中头部,那头部就像炸开的西瓜,红的白的,溅得到处都是。
张狂微微有些发愣,原始森林当中的动物他杀的多了,杀人,毕竟是头一遭。原本以为,这一棍会砸中头领的身子,没想到这个奸贼偷袭过猛,一下葬送了自己的狗头。
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头部,薛仁(张狂)的懦弱病似乎又要发作了,可是张狂却像杀了动物一般地舔了舔嘴边的被溅到的脑浆和血水,龇了龇牙。
“吼!”张狂张大了嘴,一声长啸,竟发出犹如狮虎狩猎一般的叫声,飘散的长发被风吹起,倒是有一番气势。
几个护卫被这种原始的兽性之气震慑得不敢向前。
“蛮虎……”宗浩有些可惜,这蛮虎和蛮五一样都是蛮兵当中的骁将。蛮五善于刺探情报和护卫,蛮虎则勇猛善射,可是却心狭量窄。
但,想到这两个人都被眼前的这个“野人”所击败,宗浩心里不由得又火热起来。
张狂转身瞥了宗浩一眼。
一米八的身高,这在荆州地区并不多见,尤其是蛮兵当中。如果让人知道张狂只有十五岁,估计都会惊掉下巴。
张狂散落的毛发,如剑指天的眉毛,泛着寒光慑人的双眸,狂放的胡渣子,再加那星星点点的脑浆血水,看的宗浩一阵心悸。
“来人,将蛮虎头领好好安葬了!”宗浩吩咐道。
“是!”
“壮士,不知……”宗浩掩了掩心中的心悸感,小心翼翼地发问,想要收服张狂,谨慎的表情,颇有一番与虎谋皮的味道。
“该杀!”张狂张口道。
“是,是……”宗浩有些讪讪的说道,毕竟是己方理亏,加蛮五的偷袭,总共对方受到了三次莫名其妙的进攻。
“壮士,是否可以看在我的面让蛮虎可以好好安葬。”宗浩说道,“本帅这匹马就作为赔偿可否?”
“嗯?”张狂诧异地看着宗浩。这匹马虽然是一匹驽马,但是相对于根本不产马的荆州地区,这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宗浩的眼睛骨碌转了一下,张狂怔了一下,心中已然明了——略带掩饰的求贤若渴。
“一起。”张狂冲宗浩做了一揖。
“好!好!”宗浩很是开心,虽然没有得到效忠,但是好歹更进一步了,“请壮士马!”宗浩恭恭敬敬地牵着马,右手虚引。
好嘛,牵马坠蹬都使出来了,张狂依旧面无表情,“不会!”
“权以代步,我为壮士牵马。请!”宗浩的态度放得更低了,似乎感觉张狂是在试探他的诚意。名臣猛将都是这个德性!
“多谢!”张狂没有骑过马,当做是猎奇了。张狂没有看到的是后面的蛮族战士们都一脸忿忿。
张狂翻身马,势大力沉,压的那匹矮小的驽马有点支撑不住。本来就极为高大的张狂骑马之后,就仿佛一个欧洲人率领着矮小的日本人进村似的。
“出发!跑步前进!”宗浩喊道。
稀稀拉拉的队伍消失在了丛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