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蛮五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挥挥手。
“为什么?”张狂看着蛮五,很是不解。
“还记得你和俺第一次见面吗?”蛮五前言不搭后语地问道,言语又恢复了正常,不再文绉绉的。
“嗯。”张狂点点头。
“当日你与俺相斗,俺差点摔死,是你一把手把俺拉起来。与俺们蛮夷同行,你采集狩猎,乐善好施。行伍当中,不论百姓,亦或是俺和宗大人都把你当做兄弟一般。
与黄穰一战,你身先士卒,舍生取义,不仅救下小鲁与彩蝶,更是拯救了整个江夏蛮。没有慎道的勇猛刚强、高瞻远瞩,俺们蛮夷可能就与黄穰合流了,哪能重新安顿下来,过正常人的生活。”蛮五有些沉重地喘了一口气。
“别说了,我扶你去治伤。”张狂摇了摇头,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那些事,可能是同情、同病相怜,又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自己的本心没有蛮五形容的那么好。
“听我说!”蛮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说,你说,不要动气!”张狂捂着蛮五的伤口。
“十日前,陆大人的宴席之,慎道你的言论振聋发聩。蛮五虽然是一个蛮人,也知道大祸将至。天下分分合合俺这样的蛮人都看得明白,这时候肯定有深得人心的人出来力挽狂澜,拯救俺们这些像路边的野草一样的蛮人、普通人。
在俺蛮五的眼中,宗大人是好官,周大人是民官,陆大人是清官。而你,慎道,你想成为什么?”蛮五期盼地看着张狂。
“我……我想成为什么?”张狂看着蛮五的眼神,口中念叨着:“我也不知道,我……我想成为什么就能成为什么吗?”
“蛮五父母双亡,慎道考妣皆丧,小鲁、小彩蝶都是这样的。其中缘由,慎道最为明白,无所作为邪?”蛮五激动地抓着张狂的手,拽了一句文,鲜血染红了张狂的袍袖。
蛮五兀地跪下来,对着张狂深深一拜:“主公!”
主公?张狂呆住了,连同后面的陆康、周阳和宗浩都是一脸讶异。
“你……你,你叫我什么?”张狂不可置信地看着蛮五,这个词他在各种演义看了数次,就是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出现在自己的身。
“主公!”蛮五情真意切地盯着张狂。
“主公!”小鲁拽着小彩蝶从张狂身后小跑过来,也跪在了张狂面前。
“你们……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张狂紧走两步想把这一大两小扶起来,力气巨大却怎么也扶不起来他们。
张狂沉重地叹了一声:“狂乃不幸之人,父亲不知所踪,慈母因我而丧,狼心狗肺,将孤妹托将他人,吾不忍再牵连汝属。你三人可明知之?”
“主公,我等性命皆为主公所赐,愿意追随左右,终生相扶,望主公不弃!”蛮五重重地说道,纳头便拜。
“主公,我等性命皆为主公所赐,愿意追随左右,终生相扶,望主公不弃!”两个小家伙也有样学样,给张狂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张狂看着三人,见他们还是不为所动,只好说了句:“我同意了”三人这才起来,看张狂的眼神也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张狂收起宝剑,扫视着院中的人,尤其是蛮五三人和白衣周阳。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开始升起。也许,就像周阳所说的,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没必要画地自限,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算是失败了,也算人生没有白走一回。
“太守大人。”张狂回头看着陆康等人,“我想北抗胡。”
陆康双眼眯了一下,爆发出一道精光,又迅速地隐去看向张狂:“慎道有此想法,我心甚慰。”
陆康深深地看了张狂一眼,隐隐觉得张狂和十日前有些不一样,却不知道哪里变了。“并州刺史丁原乃是我的挚友,我书信一封,将你推荐到他的账下作为参军,如何?”
“谢太守大人!”张狂做了一揖。
宗浩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张狂,刚才蛮五的真情流露是他都不曾看到过的。做为蛮五的老首长,他享受的待遇也只是“宗帅”而已,而不是主公。
虽然自己现在成为陆康的亲卫队长了,但是宗浩还是很希望与蛮五一起共事的。现在张狂北,蛮五认了张狂为主公肯定也会跟着,恐怕以后再见也难了。
宗浩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张狂的肩膀,带着蛮五下去治伤了。
张狂坐回了刚才他发呆的位置,思索着陆康的态度。看来陆康是愿意放他离开的,但是没有提别的附加条件,难道陆康会再派人跟着他一起北,监控他吗?那也过分愚蠢了。
离开庐江郡,甚至于离开舒县,陆康一个郡守,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其实陆康考虑得有点长远了。陆康对张狂的态度有点像当年许贡对孙策的态度。但是,差别也太大了,孙策有人有地有军队,张狂有什么?有蛮五、小鲁、小彩蝶?勉强再加一个周阳?
实力根本不可同日而语,陆康和许贡也不能相提并论。陆康挡住了孙策两年才死去,而许贡被孙策打得东跑西躲。
随他去吧,张狂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陆康,心思有点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