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听到阴阳怪气的话后才抬了眼睛，嗤笑道：“一国皇后竟沦落到妃嫔给她送衣裳穿。”

“阿齐。”皇帝目露不耐，“既然无事，你先回宫。”

齐王不多说，也不寒暄，起身就走。

等他走出乾元殿，贵妃匆匆赶出来，她来得快，连披风都未曾来得及穿，身子冻得瑟瑟发抖。

齐王顿住脚步，贵妃匆匆说道：“阿齐，你也不小了，我说的那位姑娘，你可满意。”

齐王十七岁杀回京城，距今已有九年，惊才艳艳的人物，已是许多世家想要攀附的对象。皇帝也极为重视齐王妃的人选，可惜齐王拒绝了不少人，至今没有成亲的意思。

贵妃与他相识多年，笃定他不沾女色，更不会听从她的安排，因此，她才觉得棘手。

齐王权倾朝野，只有取得他的支持，大皇子才有争夺太子的底气。朝臣都说她卑贱，她却要让他们看看，卑贱之人的儿子做了太子，乃至称帝，她要将他们踩在脚下。

齐王的随从提着灯，留在不远处，灯火摇曳，映射得齐王面色明明灭灭。

“贵妃有空盯着本王，不如去盯着陛下的后宫。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

贵妃一噎，面色清冷，但她有耐心，不会因为齐王三言两语就会放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笑说：“都说长嫂如母，你的亲事，也是我的责任。”

齐王嗤笑：“长嫂如母不假，可你是嫂吗？”

贵妃撑不住了，被激得朝后退了两步，胸口似压了一块重石，自己压根喘不过气来。

“阿齐，我跟随陛下多年，朝臣不认可，连你也觉得我不配吗？”贵妃眼中泪水盈盈。

齐王睥她一样，顿觉厌恶，不再言语，抬脚就走了。

贵妃瞧着他冷硬的背影，心尖猛颤，扶着她的宫娥更是吓得一抖，周围的人顿时都弯下了腰，生怕被贵妃注意到，

贵妃面无表情，眼中的泪也及时止住，她推开宫娥，徐徐转身走回乾元殿。她不是长嫂，顾瑾初就配吗？

白日里，齐王在大庭广众下称呼顾瑾初为皇嫂，就因为一个后位？

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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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顾瑾初起得很晚，后妃不来请安，她就躲在被子里偷懒。

碧书从外间走回来，手中捧着早膳，悄悄掀开锦帐，她们的皇后的娘娘修长的双腿露出被外，莹白如玉。

“小祖宗，要着凉了。”碧书急忙拿了被子给她盖好。

顾瑾初借着她的力量站起身，“你打听到了齐王行踪吗？”

“打听到了，齐王有府邸，在宫里就住在离陛下乾元殿较近的福安殿。昨夜就歇在福安殿，奴婢打听到昨夜齐王将贵妃气哭了。这个消息花了奴婢不少银子，绝对真实。”碧书说得神乎其神，贵妃不可一世，陛下都宠着爱着，不想齐王这么不给面子。

言罢，她捂着嘴偷乐。

顾瑾初长发散在肩上，显得脸颊小了不少，添了两分怜弱，她盈盈浅笑道：“齐王可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您说的对了，我在福安殿外打听许久，才知晓贵妃想为齐王选齐王妃，齐王是什么人，怎么会听她的话。”碧书高兴坏了。

顾瑾初起来梳洗，依旧选了一套红色海棠披肩裙，穿好不久，皇帝来传话，请皇后去乾元殿说话。

春露慌道：“是不是因为昨日说了丽嫔？”

太监传过话后就离开，并未留下只言片语。

顾瑾初不慌不忙，压下心中悸动，扶着春露的手站了起来，安慰春露也安慰自己：“莫慌，再怎么我也是皇后，丽嫔所为，若是陛下应允，岂非就是证实他好色。”

春露依旧不安，扶着皇后登上车辇，行至乾元殿附近，忽见齐王伟岸的身影。

顾瑾初忙道：“停下、停下。”

春露不明所以，她伸手要扶皇后下车，却见皇后拂开她的手，自己小跑着下车。

远处的男人见到皇后凤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他停下脚步，“皇嫂。”

一声皇嫂让小跑着的小姑娘忽地停下来，她揉着双手不知该不该前进，皇帝召见并非善事，眼下她全然没有应对的方法。

她抬眸，齐王就在眼前，身形伟岸，器宇轩昂，她长呼出一口气，朝着齐王走去。

齐王身影岿然不动，“皇嫂，您有何吩咐？”

“皇嫂……”顾瑾初檀口微张，贝齿咬着下唇，“齐王，本宫想……”

齐王站在天光下，对方挽着发髻，发间步摇生光，熠熠生辉，身条纤细，不盈一握。

他问：“皇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