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与皇帝依偎在一起,如胶似漆,显得齐王与皇后成了局外人。
齐王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小皇后,对方坐姿端正,神色漠然,并没有异样,恍若抱着其他女人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
他想起了与顾御史找到他的时候说的话:“小女性子木讷,不善言辞,不懂情爱,还请齐王多多看顾一二。”
性子木讷?齐王摇首。
不善言辞?齐王想起大婚那夜小皇后问的话:“要财还是要色。”
确实不善言辞,要财还是要色,这是面对劫匪的时候才该问的。
至于不懂情爱,看到自己的丈夫紧紧搂着其他女人而无动于衷,怕是真的不懂情爱。
齐王嗤笑。前八位皇后入宫前可是有人专门去□□的,难不成这位小皇后没有?
“陛下,臣还有事,先走一步。”他站起身,眸色深邃犀利。
贵妃浅笑,眉眼妩媚至极,浑身都是酥软,“齐王似是有急事?”
话音落地,殿内静了一瞬。齐王凝着贵妃,“贵妃入宫前是不是住在海边的?”
顾瑾初来了精神,她记得贵妃入宫前是皇帝的婢女,在蒙难之际不像其他人离开皇帝,日夜相守,皇帝这才动了心。
贵妃早已没有父母,身世不详,地位卑贱,朝臣这才不肯赞同皇帝立她为后。
齐王知晓她的身世了?
贵妃面色一白,“本宫追随陛下多年,如何住在海边。”
“既然不住海边,为何管得那么宽?本王去何处,需与贵妃汇报吗?”齐王沉声问道。
声若寒冰,更似利刃,让满殿的宫人都不觉垂下了眼眸,就连顾瑾初,都不觉抬了眼眸。
比起那夜的刺客,此时的李长齐,更让人畏惧。
顾瑾初不明白他怎地突然变了脸色,她思考了会儿,选择明哲保身,继续保持沉默。
“阿齐,你恼什么?”皇帝不悦,手依旧揽着贵妃的腰,怜爱般的捏了捏,贵妃立即识趣道:“阿齐,本宫关切,你若有事便去忙。本宫为长嫂,自然是想着你好的。”
说起长嫂二字,她还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孤零零地坐在一处,无人说话,更无人奉茶。
贵妃被齐王刺激后的心情陡然好了很多,皇后又怎么样,依旧活得不如她。
齐王懒得言语,反而与皇帝说道:“臣弟言尽于此,该如何做,陛下想来已有主意。”
言罢,他转身走了。
皇帝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眉眼凝着一股怒气,落在顾瑾初眼中,便是无可奈何。齐王有兵,皇帝至今还仰仗着齐王从齐地带回来的兵马。
入宫前父亲说过,京城内的兵有一半是齐王在管着。京城内寸土寸金,一半的兵力是多少,是说不清的。
光是宫里的兵分为三司,殿前司、侍卫司、步军司。
除去殿前司外,其他两司都在齐王手中。可想而知,齐王在朝的势力。
皇帝与贵妃相拥在一起,卿卿我我,顾瑾初如坐针毡,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起身道:“陛下,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顿住,看向角落里的少女,美目盼兮,却是少有的木讷,他直起身子,“皇后,过来。”
他怀中的贵妃一颤,顾瑾初更是一惊,不得不站起,朝前走了两步,停下来。
她原本坐在榻前十步的位置,如今,与皇帝之间,还有八步的距离。
皇帝不耐烦地喊了一声:“皇后,过来。”
顾瑾初来不及做出反应,贵妃急了,她忙作势抚着皇帝的胸口,“陛下莫恼,皇后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如,找些宫人去调.教。”
“皇后如此木讷,是该让宫人去调.教调.教。”皇帝趁机握住贵妃的手,与皇后说道:“皇后,回去罢。”
顾瑾初迫不及待地退出乾元殿,跨出过门槛的时候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忙呼吸新鲜空气,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碧书忙上前扶住她,“皇后,您可还好?”
“无事无事,虚惊一场,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饿了。”顾瑾初无奈,她有个坏毛病,一紧张就会饿。
碧书应了一声。
主仆一面走一面说话,都未曾在意壁柱后面的两双眼睛。
“齐王殿下,这位皇后瞧着与众不同。”元郝奇怪,都道皇后端正古板,前八位皇后人前都是肃然之色,这位透着些稚嫩。
齐王面无声色地看了他一眼,“你没查过小皇后的底细?”
元郝是礼部尚书,在大婚的时候见过小皇后,只觉得惊为天人,惊鸿一瞥,至今未忘。太过貌美得不像皇后,皇后是国母,是天下女子的表率,一般都与端庄有关,美貌在于其次。顾瑾初却让人觉得她不是皇后,像是洛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