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玉擦了把汗,在前边大步走,一点也不留情面道:“谁叫你自甘堕落再没下辈子!”
鹰隼摇着拨浪鼓,逗朝后看的薛棠华来抓他:“那小玉儿要我怎么办好呀,我不入地狱,谁来救你离开地狱?”
“我叫你闭嘴!”冷玉厉声喝道,将薛棠华吓了一大跳,“再提那几年的脏事我就杀了你!”
“瞧你把孩子吓的,不是自己生的就不心疼吗?”鹰隼也不生气,摸了摸薛棠华的小脸,“雪霏的骨血五分像她,真乖,真漂亮,哥哥抱抱你好吗?”
薛棠华喜欢他手里的拨浪鼓,又害怕冷玉不高兴,小心翼翼张口:“我还是喜欢香香的干娘。”
冷玉干脆把她塞给鹰隼,自己提刀出鞘,寒意凛凛地盯着少年一举一动。
鹰隼本就是讨人喜欢的少年长相,脸不正常地白是魔种发芽吸干血色,冷玉讥讽道:“回去多抹点粉,薛长胤死三年都没你白。”
鹰隼不与她计较,跟薛棠华一路笑呵呵回了除魔小队,内门做事速度很快,山房已经初具雏形,这几日张山领他一班弟兄闲时就在不远处瓜棚歇息,新来的几个内门弟子也适应良好,一起都朝正轨走。
元熙是丹修,今晚在瓜棚生火架起丹炉烫火锅,见冷玉来立刻摆出一副碗筷:“冷道友快来,今晚是麻辣牛油的锅底,切了小羊肉和鲜瓜,马上就可以吃了。”
锅底的香味飘得大老远都能闻到,除魔小队人多,用小盘子盛了少说几十种不同的瓜果肉菜,看起来还蛮丰盛。
炼丹炉里烫菜还是第一次见,冷玉惊奇围观吃得沟满壕平的姜慕白和诸葛鹰扬,想了想道:“今晚有个孩子,来点清淡的羊肉汤。”
元熙这才看到鹰隼怀里还抱个三岁小孩,哇了一声:“冷道友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别到处乱说。”冷玉无奈,“这是我故人的孩子,来归元派求平安符,过几日便走。”
元熙嘿嘿笑着给薛棠华盛了一碗蘑菇汤:“羊肉汤还没好,来小可爱,姐姐这里有好吃的见手青。”
诸葛鹰扬不阴不阳地唱了句:“红伞伞白杆杆,吃完喝完躺板板。”
元熙瞪了他一眼:“我仔细洗过,火候刚好,没毒的不信我吃给你看。”
说完她真一口干完蘑菇汤,看得冷玉手心出汗:“需要半夜背你去医修峰洗胃的服务吗?”
元熙潇洒地摆摆手,揭开锅给薛棠华舀了一碗羊肉汤:“让小孩靠边坐,被溅到滚汤就麻烦。”
奚心晚是剑修,优雅地坐在角落小口吃饭,看她们聊得开心,也开口说话:“这丹炉做火锅,还是我师妹发现的,可惜她不喜欢有我的地方。”
给薛棠华递过小汤勺,元熙随口附和:“的确,你师尊收你师妹时直接说她只能做你的替身,人活着连追求自我的权力都没有,不喜欢当你的影子正常。”
奚心晚一噎,尴尬地笑笑不说话,诸葛鹰扬一看有瓜,感兴趣地问:“就是画本子里经常见的替身白月光文学?”
“小奚以前和我一样被妖抓去做人质,她师尊以为她死了,便收了个和她很像的女孩子。”
离开内门氛围轻松不少,晚上正是吃瓜喝酒的好时间,冷玉听得糊涂,姜慕白低声给她解释:“妖族少主真心喜欢小奚,带她回归元派正大光明求亲,后来便闹出一团糟心事,我家师尊很看不上这等做派,说要是他弟子被抓了肯定直接打上去要人,可惜他当时病得厉害,你来了之后才开始好转,这几日精神焕发到处跑,还是要谢谢冷师姐。”
那是因为她来之后一手承包怀清真人的汤药,小道童以为她是同伙便放心让她下毒,其实自己压根没管过,冷玉笑笑:“为人本分罢了,别尬夸。”
姜慕白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所以我想问问,冷师姐真和师尊……嗯,渡灵气双|修过,所以孩子也是师尊的?”
冷玉:??
她一把掐住姜慕白的面皮,皮笑肉不笑道:“给你一次改口的机会。”
姜慕白痛得嗷嗷叫:“我错了我改口,师娘饶命!”
鹰隼嗤笑了声:“都说不是小玉的孩子,有些人是不是耳朵长脚底?”
冷玉松开手:“你也给我闭嘴!”
夜里的瓜棚洋溢着快乐的气氛,直到被不速之客打断。
一白衣少女提盏灯站在瓜棚不远处,笑意盈盈看向奚心晚,只是眼中含冷:“师姐,师尊请您不要夜不归宿。”
奚心晚皱起眉头:“师妹,我……不想回去。”
“师姐一向只爱风花雪月,除魔小队可不是你呆的地方,这儿晚上不安全。”白衣少女的确有三分像奚心晚,看着也就十四五岁,衣衫有点单薄,在夜风中微微发抖。
她来得突兀,奚心晚表情霎时就变了,冷玉站起来息事宁人:“夜深露凉,休息一会儿就该去巡逻,山房还未修缮完毕,奚道友不如听听师妹的话。”
“抱歉,给各位添麻烦了。”白衣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环顾一圈瓜棚诸人,忽然皱了皱鼻子,慢慢走到冷玉身边。
“师姐别闹小脾气,快跟我回内门,这儿有魔种腐败发芽的气味,真是恶臭。”
冷玉捏紧拳头,面上挂起浅笑:“魔物残留的气息熏人,的确不适合奚道友留在这儿。”
诸葛鹰扬放下碗不悦道:“哪儿来的臭味,我怎么没闻到,这位道友不必阴阳怪气,有话直接说。”
少女拉过奚心晚护在身后,冷冷盯着诸葛鹰扬:“我说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