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凭什么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啊?”于月巧边走边气急败坏地痛骂着:“不过是一个被陆廷理休弃的贱人,还敢跟我在这里摆架子!”
“我就等着她被赶出陆府的那一天,到时候我一定会去送送她,看她到底还能不能装模作样!”
冬芬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没有插话。
两人回到永胜院门口,有一个陆二夫人院里的丫环正等在那里。
于月巧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陆二夫人本来还因为她隐瞒自己受伤的事而生气,但于月巧托人送去了一袋金珠,她又马上殷勤起来了。
这丫环叫静水,她正焦急地四处张望着,一看见两人,她的面上露出一抹欣喜的表情,忙迎上前行了个礼,低声道:“于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等了您好久了。”
于月神情冷淡:“有什么事吗?”
静水说道:“我们主子让我给您传个消息,您让她打听的事已经有了眉目。”
于月巧听到这里来了精神,她看了一眼周围,有下人不断地来往着,她微抬下巴示意夏水跟她进去。
到了屋里,静水不等吩咐,就一脸恭敬地开口道:“为了给您找玉牌,我们二夫人几乎问遍了所有下人,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个丫环说她在明理院门口曾经见过一个玉牌,但并不是您说的的那一天,而是在那一天之前。”
“然后呢?”于月巧激动地问道。
“那个丫环说,她还没看清,就被人捡走了。”
于月巧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地几乎快滴出水来:“被谁捡走了?”
静水吓了一跳,她顿了一下,说了一个名字:“是春兰。”
于月巧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回想起春兰临死前曾说过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此刻都有了解释。
于月巧获准进去陆廷理的书房以后,就经常借着看书的名义去那里翻找账本,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这些江启城的高门大户家里一般都会建造一个密室,于月巧觉得陆廷理的书房里肯定也有这么一个密室,账本一定就放在那里。
白日里来往的下人太多,她动静也不能过于明显,只能晚上去找。
那夜冬芬去支开周围的其他下人,她则潜进书房搜查,可找了一圈又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无奈之下只能先离开,没想到与门口的春兰碰了个正着。
春兰明显已经在门口待了很久,清晰地看见了她在书房里翻找的样子。
她强装镇定,先发制人地训斥道:“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没想到春兰不吃这一套,她一脸讽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大胆!”于月巧怒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跟我这样说话。”
“你不就是一个罪臣之女吗?”春兰不屑地笑了一声。
这话彻底碰到了于月巧的逆鳞,她伸手就想扇春兰一个巴掌。
春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嗤笑道:“你一个罪臣之女,不过就是攀上了六少爷这个高枝,连名分都没有,就敢大摇大摆地在陆府摆主子的身份了?”
于月巧简直气火攻心,她颤抖地指着春兰,嘴里放着狠话:“我明日一定让陆夫人狠狠处罚你!”
春兰自认为抓住了她的把柄,一脸的有恃无恐:“那你得先跟她解释清楚,你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偷偷摸摸地在做些什么?”
于月巧一时语噎,她勉强解释道:“我睡不着,就想找本书看,不行吗?”
这话春兰当然不会信,老夫人也不会信。
春兰嘲弄地看着她:“那我们现在就去让夫人评个公道好了。”
她转身作势欲走,于月巧立即伸手抓住了她。
春兰一脸得意地看向她,于月巧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一百两黄金。”
于月巧难以置信: “我去哪弄那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春兰满不在乎地说道。
“行。”于月巧犹豫片刻,咬着牙答应了,但她要求道:“那你以后绝对不能再提起此事。
春兰挑了下眉,点头应了。
两人谈判好条件后,一同向外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于月巧眼里突地闪过一丝狠意,她悄悄抽下自己的腰带,猛地从后面捂着春兰的嘴死死勒住了她。
春兰不住地挣扎着,指甲都划破了于月巧的手背。
她用尽全力说了几句话:“你,你会后悔的,我手里有你的玉……”
于月巧此时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双眼发红,忍着疼痛不敢放手,直到她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渐渐没有了声息。
她是第一次亲手杀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害怕地瘫软在地上。
“我只相信不会说话死人,别怪我,是你自己贪得无厌。”她神情有些癫狂:“我是要当皇后的人,任何人都阻拦不了我。”
她紧紧地攥住了手里的腰带,刻着三角鹿花样的玉扣将她的手心都硌出了红印,她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似的。
冬芬见她迟迟未归,走过来找她,却没想到看见这可怕的一幕。
于月巧这才回过神来,她小心翼翼地抚平腰带的褶皱,低声呢喃道:“能被这个腰带勒死,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事已至此,冬芬只好帮着于月巧将尸体抛到了旁边浮井院的枯井里,准备稍后再做打算。
于月巧第二日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玉牌掉了,这是三皇子一夜温存后送给她的礼物,被她视若珍宝,也被她当作身份的象征。
这一丢,简直跟要了她半条命一样,她疯狂地在各个地方寻找,甚至不惜重金求陆二夫人帮忙。
她一直以为是在杀春兰时弄丢的,没想到原来早就丢了,还被春兰捡到了。
于月巧紧紧闭了下眼,发现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春兰可能只是贪财,并不知道那块玉牌意味着什么,可陆永同一定知道。
她必须在陆永同回来之前将玉牌找回来。
可春兰曾经的住处在晴雨轩,她的遗物也都还在晴雨轩没有处理,她必须去那里找。
她得尽快把叶从容赶出陆府,这样才能尽快去晴雨轩里找玉牌。
“还有件事,我不知该说不该说。”于月巧正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静水这时试探着开口问道。
于月巧有些不耐烦,随口问道:“什么事?”
“是您当初让我向陈嬷嬷打听六夫人查案的事,我当时没有问出来,可今日和陈嬷嬷聊起天来,她无意间说起了一件事。”
“她说自己那日真的是大开眼界,六夫人摸了摸春兰脖颈上的勒痕,竟就这样画出了勒死春兰的那条腰带上的花样。”
于月巧神情猛地变了,声音尖利地问道:“什么花样?”
静水吓了一跳,斟酌着开口道:“陈嬷嬷也说不上来,只说看着像什么动物头上的角,但这也太奇怪了,什么动物会有三只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