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也没有预料到,拆掉天才的标签后,师兄师姐似乎对自己更加亲近了。
怎么形容来着?“宠爱”吧?
包括师尊在内,师门的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他是最弱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位,于是把他们过剩的宠爱欲悉数倾在景黎身上。景黎感觉受宠若惊。
而且景黎也发现了,他们似乎只对“不干正事”这种事有兴趣。
求求了,尊重一下祖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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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漫无边际的火。
在浓烟与灼热之中,有人将他推出了火堆,他回头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那火焰吞噬。
“快逃,不要被抓住,快逃!”
“越远越好!快!”
催促的声音犹在耳畔,他不得不闭上眼冲出火海。
梦境戛然而止,他瞬间惊醒,急促的呼吸带着几分后怕,在这寂静的屋内回响。
他咬牙,抓住心口的位置。心脏正在亢奋地鼓动,像是战鼓般急促,又像是野兽的低吼,每一声,都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压制已久的心魔被那邪火给唤醒,到现在仅仅是勉强压下去而已。
宿长明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次寻常的下山,带着师弟逛逛灯会散心,竟然在镇上看到了来自域外的那些家伙。原本他想着安置好师弟后再去追查,却没想到师弟竟然被他们给劫了。
是自己的疏忽!
后面的事情,从火焰出现开始,记忆就变得模糊了,压制许久的心魔席卷上来,让他的血脉濒临暴走,他怕师弟被波及,努力压制,但是效果并不好的样子。
他的身上拥有着一份特殊的血脉,强大而残暴,一旦被它占据主导,那他将化身只会破坏的凶兽。
他小时候从记事开始,便一直在学习如何压制和使用血脉之力。然而突如其来的灾难将一切摧毁,有人攻破了堡垒,让火焰吞噬了一切。为了不落入敌手,年幼的他不得不独自出逃。之后那一幕,便成了他的心魔。
他是被觊觎的凶兽,引来了灾难害死了至亲。若是没能找到完全压制血脉的办法,贸然回去复仇,只会顺了仇人的意。
在辗转间,年幼的他在修真界里流浪,或者说游荡。偶然间发现灵鱼山气息特殊,似乎拥有压制自己血脉暴走的力量。
为了了解灵鱼山。他混进了灯会,观看了“锦鲤赐福”的表演。
红色的锦鲤虚影从空中落下,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到修士们身上。有人伸出手去接,在触碰到的一瞬间那红光便消失不见。
他伸出手,看着落到手心里又消失的红光,眼中带着几分落寞。
即便是凶兽血脉,也能得到锦鲤赐福吗?
灵鱼山里唯一的宗门便是极其神秘的玄极门。而想要进入玄极门,首先就要穿过那危险的迷幻森林。
宿长明进去了,通过了。被那老人收下做了徒弟,排位第三。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极其特殊的门派。师尊是个很随性的老人,不过没多少老人气质。他会提供功法,也会答疑解惑,但绝对不会像寻常师徒那样手把手指导。
这正合了他的意,毕竟他修炼的法门,和寻常修士并不一样。
在灵鱼山上,他的凶兽血脉确实安分了许多,若是能找到原因,那他便能掌握压制凶兽血脉的办法。即便找不到,也算是寻了一处安稳修炼之地。
寒来暑往,他在灵鱼山修炼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本以为平静的生活能将凶兽血脉压制,却没想到突然碰见的火焰让一切功亏一篑。
那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火焰!是他的心魔所在。他无法保证自己看见那个后还保持冷静!
若是他们盯上了灵鱼山,肯定不止一次会出现在周边,谨慎起见,他最好还是留在山上,找到压制血脉的方法为先……
就在宿长明脑中出现这个想法时,他耳边似乎响起了景黎的声音。
不,不对,他不在这,是自己曾经听到过的声音。
“师兄救命,救救我……”
是师弟的求救,当时的师弟在向自己求救,而自己似乎也救下了他,而不是将他连同敌人一起清理掉。
想到这个,宿长明冷静了下来。他起身下床,想要倒点茶水喝,伸手却摸到了别的杂物。
他看过去,才发现床头柜子上摆了一串杂物,似乎是各种花样的锦鲤挂饰、锦鲤香囊,下边垫了封信,小师弟说这是谢礼。
谢礼吗……
如果不是他,小师弟也不用遇到这种危险吧?这谢礼他受之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