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一支眉毛斜斜的挑了起来,半月形的镜片映出一个名字——丽塔·斯基特。
“实话实说,虽然那个记者的言论有些夸大其词,但一名巫师竟然被麻瓜击倒,确实令人难以置信。霍格沃兹的学校生活有些过于悠闲了”纽特与邓布利多多年相交,不但是师生,也是志同道合的好友,说话自然没有太多顾虑。“你知道,那个人迟早会重现人间,到时候这些可怜的孩子可能连铁甲咒都放不出,至少要让他们遇到那些狗腿子时有逃命的能力。”
“或许你是对的,纽特。”放下报纸,邓布利多看着身边的老伙计诚恳的说到:“那个人之前的煽动力太强了,从上学时就如此,仅次于……”
邓布利多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即将出口的名字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是的,仅次于盖勒特,我一直担心……”
“我知道,阿不思,我能想象到那个场面,曾经的那些人会有一部分重归他的麾下,还会有一部分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人,或迷惑于所谓的荣耀,或蒙蔽于熏心的利益,或者屈服于弥散的恐怖,甚至是作为一名盲从者,而投入他的麾下。”纽特同样注视着邓布利多,他能理解老伙计的苦衷,但理解并不代表赞同。
“阿不思,我认可你的顾虑,或许他们中的一部分,一小部分或是一大部分,可能会选择一条与我们截然不同的道路,但现在他们还只是学生,更是魔法界的未来。”
邓布利多叉着手,食指的指甲轻轻叩击着,“纽特,你说服了我,尽管我已经有了应对的计划。或许长久以来的经历,让我更愿意自己去应对那些麻烦的糟心事,但你说得对,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和守护的权利,而不是由我这个糟老头子做选择。”
“没有那么严重,阿不思”,纽特摆了摆手,“几十年来你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
“但近十几年你的一些作为确实让我们疑惑,你似乎对某些人太过容忍了,巫师战争之后英伦魔法界就像被扔进沙漠的马形水怪,缩水的厉害。”
“哈,纽特。你变得更有耐性了,我以为几年前你就会开口。”抿了一口南瓜汁,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当绵羊称为了一群狮子的首领,在他知道实力不足时,便会奢求将狮子变得比绵羊更懦弱。”
“1980年之后,经历了两次巫师战争的英伦魔法界变得极为敏感,对个体强大的抵触也达到了巅峰。”
邓布利多顿了顿,深邃的目光仿佛随着远处白色的浪花回到了过去。
“那时福吉是个好选择,能言善辩,长于交际,更重要的是,没有深厚的根基,同时实力上也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能够更快的重建秩序,帮助英伦魔法界更快的愈合伤痛。”
“福吉和那些纯血的小把戏当然瞒不过我。不过纽特,万事万物自有规律,不得人心举措必然不会长久,也自然会有人让他下台。”
“但是这个人不能是我,纽特。对于我来说,探索奥秘,攫取权利,收取名誉,这些并不难做到,真正必须做到而又必须做到的是——”
邓布利多再次停顿了一下,另一个声音和他的回答同时响起。
“自我约束。”
“自我约束!”
异口同声的答案,邓布利多和纽特对视一眼,同时响起的笑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哈哈,对,自我约束。纽特,不过看来我可能要给他们添些小麻烦了,在遥远的……”笑语着的邓布利多忽然停了下来,有些不安的看向纽特。
“哦,莫勒”,纽特挡开拂向脸颊的毛尾巴,同样看着邓布利多。他的喉咙动了动感觉就要说些什么,可随即抿了抿嘴唇,将气氛再次转向了沉默。
之后的少倾时光里仿佛有一张幕布闭合又被重新拉开,之前笑语晏晏的一幕已经谢场,而新的篇章显然并不以欢乐为主题。
猫狸子们抬起脑袋疑惑的望了望窗外,奇怪,明明风和日丽,怎么好像台风过境进了低气压团似的,可还不等它们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脑袋搞清状况,一股股飘来的香味就勾着它们向走廊跑去。
很快,在馋虫的勾引下三喵迅速在厨房就位,随着而来还有邓布利多稍显低沉的语音。
“是的,纽特。我刚刚回来,还是老样子……难以靠近,而且强度并没有明显变化……”
传到厨房的声音时断时续,但在厨房里忙碌的波尔蓬蒂娜显然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原本随着魔杖欢快跳舞的煎鱼和薯条,也在冒出一阵黑烟后软软的趴在锅里,透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妈妈,我饿了,埃克斯非要缠着我玩耍,实在太耗体力了”。
艾尼的声音远远传来,蒂娜连忙清理完锅铲,重新开始烹饪。
“好的宝贝,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就开饭了。”
苦涩的糊味一扫而空,空气中又飘荡着生活的香甜,都说时光能够治愈一切,但比它更好的良药,是亲情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