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这态度,是爱慕一个人的态度?
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现在就想看见郑瑜红着眼睛、失去理智的疯狂模样,那一定很有意思。
不过她还是失望了,郑瑜仿佛压根没看到般,或者看到了却不在乎,别说表情,就连眼神都分毫未变。
是她刺激得还不够?她没有这种癖好,也只在风俗话本里才见过这些。
绿礼咬牙亲上周已,从他额头一路下滑到唇角,最后还嫌不够似的,又在他下巴处重重咬了一口。
一个毫无缱绻暧昧气息的吻。
周已既没有回应她,也没有推开她,僵立在那任由她胡作非为。
郑瑜静静地看着他们,目光深邃不可琢磨,而他回以讽刺一笑。
既然要装,有本事他就一直装下去。
“你什么反应?”绿礼抬头,不太高兴地掐了把他腰,丝毫没有手软。
不像别人一样含羞闭眼、欲拒还迎就算了,她知道他没那天赋,但是摆出一副死人脸给谁看呢?
周已指尖攥紧,反问她:“那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像其他人一样对你摇尾乞怜?”
不,摇尾乞怜只能得到她一时宠爱,已经驯化的宠物没有征服感,只有被她抛弃的下场。
接近他,只是为了让别的男人吃醋。
他该有什么反应?若无其事陪她演下去?
“无所谓!你不乐意可以滚!”
绿礼推开他,也懒得管郑瑜什么反应,反正不管他什么反应她都不会高兴了!
有周已在她就不会开心!
她气闷地向前走,目不斜视,就连郑瑜叫她也不停。
周已沉着脸跟在她身后,在与郑瑜侧身而过之际,突然听见他开口:“她很在乎你。”
在乎?
周已想笑,他曾经也这么认为过,并且坚信不疑。
“她是个演技拙劣的孩子。”
天真的坏,满腹诡计,却又偏偏藏不住自己笑容下的恶意,使人一望便知,但无可奈何。
欺软怕硬说得是她,她很懂如何欺负爱慕她的人,她是个天生的混蛋,没人可以利用爱慕将她拉下神坛。
所以也注定有些人只配仰望。
就像她吻他,他却感受不到她一丝爱意。
就像她想看郑瑜吃醋发狂、为她着迷,但这些统统与爱无关,她单纯想玩一出恶作剧,而已。
她演技拙劣,演不出爱意。
郑瑜不置可否地笑,是那种虚伪、丑陋、不怀好意的笑容:“最起码,我和你之间她会选择你。”
“是啊,有我在,她永远不会选你。”周已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下去,皮笑肉不笑。
好歹比他多活了一辈子,即使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也知道什么答案最能让他心梗。
郑瑜果然被他噎住,不再说话。
他进宫目的只有她一个,本来早早算好她的必经之路,预备蹲守,结果周已竟在宫门口守着!
……甘拜下风。
这边绿礼气冲冲地回宫,周已抿唇要跟上,却被人拦在门外。
“绿礼。”他执拗地站在门口不肯走。
说不后悔是假的,他还是太冲动了,明明可以忍下的。
再忍忍,他快是她的了,只有他。
黑衣青年宛如枯松般孤直,他身形瘦削,微黯的黑眸一片晦涩,任凭心底再怎么翻涌滚烫,面上始终古井无波。
绿礼现在最不想听到他声音:“滚。”
“绿礼。”青年依旧低低一句。
烦死了。
绿礼打开门,明明眼前青年快高过她一个脑袋,她却依旧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想我原谅你是吗?”
若说他错,倒也不至于。
可她就是想生气,烦心事很多,她想找个地方泄火,总不能自己把自己气坏了吧。
“嗯。”周已敛眉,他大致明白她想玩什么新游戏了。
果然,“那你跪下认错吧,到我满意为止。”
她偶尔也会进行体罚。
“好。”
他答应得太快,绿礼反而多看了他几眼,她重新关门,因他逆来顺受的乖巧模样心情好上不少。
半夜时,老天不负众望地下起雨,细细密密的雨滴砸下,泛着寒气。
周已跪在院外,蜿蜒而下的雨水汇聚,他不禁闭起双眼,衣衫尽湿,他身躯微微颤抖,又冷又兴奋。
明天一早,见他这般模样,她会不会心疼他?
明天的事要明天才知道,但绿礼今夜没有睡安稳,她断断续续地梦到了花晴楼死去的那人。
他叫花鸿,在梦中与她关系极好,此前她从未把花晴楼的公子带回家,唯独他是个意外。
其他人似乎都不太欢迎他,他模样好,又在花晴楼待过,伺候人的本事那是一套又一套,他得了绿礼欢心,可不就招人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