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横无匹的剑气瞬间在洞口划开一道剑气屏障,外面的兽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
郁沅的脸色瞬间拉垮。
——你不是只有野兽本能吗?为什么还会记得用剑啊!
有这道剑气横亘在洞口,至少今天晚上他是别想逃出去了。
郁沅顿时如丧考妣,蔫头耷脑地转身找了个离洞口最近、又不会被剑气影响到的地方,重新铺了褥子躺下。
尽管心情悲愤,身后又躺着个定时炸.弹一样的危险角色,但一接触到枕头,他还是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拱醒的。
只不过不是家里猫猫狗狗那样柔软甜蜜地用脑袋轻轻拱醒,而是被一双肌肉极其结实的手臂毫不客气地推得滚了两圈。
“早……”郁沅扶着脑袋晕晕乎乎地爬坐起来,随即想起现在的情况,顿时清醒,“你饿、饿了吗?”
阴沉着脸的青年并没有回答他,郁沅缩着脖子等了半晌,才大着胆子打量过去。
青年的神色看起来相当焦躁愤怒。
过了一夜,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微微结痂,身上和衣服上的血液也彻底凝固,将他的皮肤和衣服粘在一起,一动就扯得难受。
刚结痂的伤口是会发痒的,青年此刻似乎就是被这股痒意困扰着,不断挣动着用手去抓脸,又用牙齿试图去咬掉身上的痂。
他的动作幅度太大,引得本来已经稍稍愈合的伤口又再度崩裂开来,青年与人类不同的、泛着金红色的血液再度涌下来,将本就糊成一团的衣服浸染得愈发糟糕。
“那个……我……我帮你清洁一下?”
郁沅看着他身上脏兮兮的一团都觉得难受,只是这话一出口,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脏一点臭一点怎么了?要你多管闲事?!
但青年抬头看过来,却是出乎他意料的同意了。
他微微放松开气息压制,示意郁沅可以靠近。郁沅心里警惕着,没敢走得太近,只捏了个清洁术轻轻抛过去。
这个是昨天用过的,没有任何攻击性。
青年拧着眉,任由那小小的水球落到自己身上,然后难忍不悦地快速抖了抖。
一道清洁术打下去,他身上的血渍和蹭来的泥浆瞬间被抹除干净,身上一片清爽,只是已经绷裂开的伤口却没那么容易愈合,依旧在往下渗着血。
郁沅纠结了。
要是放着不管的话,恐怕再过几个小时对方又会恢复之前那么焦躁。
但如果他要给对方治疗,看青年这凶巴巴、戒备心极强的样子,恐怕他还没靠近,就先被对方一口咬死了。
他心里天人交战了片刻,最终还是又慢慢向前凑了两步,试探地开口。
“我这里有药……治伤的。”
他指了指青年身上的伤口,然后从储物戒里取出十几个小玉瓶放在地上,用灵力慢慢推着朝他送过去。
瓶子在地上咕噜噜地滚着,青年的目光就不由自主地盯着它的轨迹。
瓶子滚到身后,“啪”的一声被他的尾巴拍碎。
郁沅:“……”
你赶苍蝇吗???
“不是这样用!”郁沅看着那黏糊糊的一片就忍不住,一边比划着解释,一边忘记了死亡威胁,朝着青年磨蹭过去,“这个是抹的,抹的!”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瓷瓶,从里面挖了药膏出来,先在自己手背上抹了一道,示意没有危险,而后便在青年的默许中朝他手臂按去。
药膏碰到伤口有些凉凉的触感,但那股痒意却是瞬间被压了下去。青年喉咙里发出微微满足的呼噜声,自觉地抬起另一只手臂,方便他动作。
郁沅抬头看他,后知后觉地震惊了一下自己的大胆,忙垂下头继续给他上药。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青年同样垂着眸看他,神色比起昨天纯然的冷戾似乎多了几分微微的不解。
他歪着脑袋,神情看起来竟有几分专注。
郁沅给青年的四肢都上完了药,就看向对方心口处从肩膀一直横亘到盆骨的那道极深的伤口。
他再次挖了厚厚一块药膏,有些紧张地屏住呼吸,朝着青年胸口探去。
但手刚刚伸出去就被用力地钳住了。
——又是天旋地转!
青年猛地翻身摁住他,脸上的青鳞再次泄出狂暴的灵力。
他威胁地张开嘴巴冲着郁沅低低哈气,两边的尖牙似乎比昨天又长了几分。
“我不碰我不碰!”
郁沅连忙放开了药瓶,毫不怀疑这一口下去能要自己的命。
等到对方手一松,他立刻连滚带爬从对方身下离开,奔向火堆道,“我去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