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比、排挤一定不止不止一次发生,所以年少时的朱盛中才会一次次愤怒地指责父母不负责任地生养下他。
哥哥这时正春风得意,一定在积极谋求更大的财富,并觉得财富触手可及,所以才不愿意现有的生活被打扰,哪怕是他的亲生孩子。
把这个猜测说出口,显得哥哥既冷酷无情,又过于醉心功名利禄。朱盛庸决定就此打住。
他沉默思索的时候,冯嫣的小脑袋歪向朱盛庸的肩头,安心地说道:“幸亏你没有哮喘。”
“对了,你跟你哥哥同父同母,你父母看上去身体健康,怎么你哥哥就有哮喘?是后天生病生来的吗?”
朱盛庸被冯嫣的询问牵回注意力,回答道:“有点说不清楚。妈妈怀哥哥的时候,家里经济困难,那时候最大的开销就是吃,妈妈就想当然地节食,节食到最后,内分泌失调,反而没有了食欲。她那时候年轻,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也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
孕期结束,我哥哥出生。
一出生就体重偏轻。
一过30天就开始生病,等父母察觉不对去医院看病时,已经病得蛮厉害了。
医生责问为什么不早三天来?妈妈说,她一直在给哥哥量体温,哥哥没有任何发烧的症状,她甚至不知道哥哥在生病,只是觉得他吃不好睡不安稳不对劲。
医生说婴儿身体太弱了,免疫系统还没有起来,所以没有‘发烧’这样的免疫反应。
自那次生病,久久没好。病好之后,就确认了哮喘。”
冯嫣的善良被激发,惋惜不已:“难怪我觉得你妈妈对你哥哥格外温柔,原来是觉得内心有愧于他。”
朱盛庸愕然:“你也发现……”他有点说不出后半句:你也发现妈妈偏爱哥哥?
冯嫣点头:“是呀,你妈妈会不自觉地长时间注视你哥哥,会记住你哥哥喜欢吃的菜,并且摆盘的时候留心他坐在哪里,菜就放在哪里。你妈妈跟你哥哥聊天的时候,容易笑一些。诸如此类的小细节,虽然不是非常明显,也不难看出来。”
冯嫣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里并没有不满。落在朱盛庸耳朵里,就酸味十足了。内心落寞的朱盛庸无心闲逛,想带冯嫣去医院看望外公。
冯嫣便跟着朱盛庸去瑞金医院。
两个人路边买了些挑担子人卖的桃子,去瑞金医院外公住的5人间看望外公。
外公当天精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他枯瘦的手有力地抓住朱盛庸的手腕,神情严肃地说:“我不允许你妈妈来看望我!我绝不原谅他!你不要替你妈妈当说客!”
朱盛庸吃了一惊,旋即想起那天在厨房间,他不小心偷听到妈妈让小阿姨劝外公,她想来医院看望外公的事。
“阿公,我也不明白,您和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你妈妈,她,她干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外公气呼呼说道。
“是什么事情?”
是什么事情气得外公病成这样也不肯妥协?
并且用“大逆不道”这样严重的词形容?
朱盛庸迫切地想知道,连一旁的冯嫣都忘了继续剥桃皮。外公呼哧呼哧喘着气,正酝酿情绪讲述,白衣护士小跑着进来,神色严厉地来到外公前:“听说你今早赌气把药都扔窗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