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长子王渊的身上,这孩子虽然生性好动,但却也像个小大人,举止得体。
年纪虽小,但其身上自然而然的贵气,已能从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看出天家的自信,可以说是初具王者风范。
看着这已经长成一副小大人样子的长子,王羽依稀还记得,当初这小童拿他衣袍擦鼻涕的场景,而今,也一天天大了。
还有就是他当年征战归来,第一次看到儿子,结果就被这小子在身上泚了一大泡水。
这时间,一眨眼之间,居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父皇,您是来看我读书的吗?”
“是啊!”王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露出了点笑容:“只是,我一来,就看见你这小童读书可是极不专心,心不在焉的!”
说起来,对于他的这个长子,他的亏欠是最多的。
长子出生之日,他征战在外。
这些年,父子之间也聚少离多。
王渊成长的这几年,缺失了太多父亲的内容。
而他原本嫡长子的身份,也因为政治利益,而被王羽剥夺了。
如今,孩子还小,或许还不懂这一重身份背后的意义。
但是,也不知道,等到他长大之后,是否会因此而怨恨于他!
在他一登基,就直接赐其为燕王,并将诸葛亮指派其为师,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
燕王,或许未来将会是太子的一块磨刀石!
但是,如果这把刀不够结实的话,这块磨刀石未尝不可能代替那把刀成为刀!
当然,这些事情,他也只能够在心里面想想罢了,不可能说出去的。
目前的大汉,他需要的还是相对意义上的稳定!
再则,他虽然希望下一代大汉的君王一代能君。但是,以父亲的身份而论,他也是打心眼里不希望自己的几个孩子将来厮杀的一个头破血流,就像是王羽的上一代那样。
不管是大苍皇室,又或者是镇东王氏,近几代以来,王羽上一代的厮杀之惨烈,那都是从未有之的。
王渊小嘴一撇,说道:“黄师傅讲的,我都听不懂!”
他这话落,边上的黄潜脸色顿变了,这岂不是说他这个师傅不会教,顿时便有些尴尬地吹了吹胡子。
毕竟是一个稚子,这童言无忌,王羽干脆教育道:“听不懂也无妨,那便先学会读,学会写,学会背。黄师傅可是博学大儒,教你的可都是圣人之言,等你再长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王羽自然不会,真的因此而以为黄潜不会教学的,大苍有名的大儒,上阴学宫的金牌导师,他的手底下有好几个弟子在各朝担任要职,你要说这样的人不会教学的话?
那么,这天底下能够教学的人也寥寥无几了!
恐怕,这也就只有孔、顾等少数几个人有资格称为一个好老师了!
王羽这话,可让黄潜受用多了。
脸色又一板,王羽又问长子王潜道,“《三字经》现在会背多少了?”
闻问,王渊一愣,松开了王羽的大腿,想了想,眼珠子悠悠的一转,自信地答道:“我会读。”
面对其机灵的答非所问,王羽却被逗乐了,看了看在虎头虎脑的小子,王羽对黄潜道:“黄卿,你这名学生,朕先借用一下!”
虽然已经是寒冬腊月,可明媚的阳光,洒在宫室之间,照在那锋利的宝剑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王羽双手持剑,依旧能够感受得到手中那沉甸的份量,一板一眼地舞动着。
他的剑法,其实并不在他的枪法之下。
像他们这样的大世家子弟,如果要修行武道的话,绝大多数,最先修行的其实都是剑法。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艺精深,遂入玄传奇。
实则因其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故历朝王公帝侯,文士侠客,商贾庶民,莫不以持之为荣。
他们在无战事的情况下,行走在大街上,身上如果要佩戴兵刃的话,那必然是剑,而很少带个什么其他东西的。
而大多数情况之下,他们佩戴的剑,可不是单纯的为了好看的。
只不过,他很少有机会展示出他的剑法而已!
毕竟,就算是上了战场,他也很少亲自厮杀了!
更不要说,在战场之上,他用的都是枪这种长兵器。不到万不得已之下,有几个武将会抛弃长兵器不用,而用短兵器。
这又是江湖比武,一寸短一寸险,还有些讲究,可如果上了战场的话,一寸长一寸强才是真理。
乱军之中,你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谁跟你玩儿一寸短一寸险?在乱军之中,周围到处都是敌人的情况之下,你手中的兵刃要是不能先刺中敌人的话,可是就要被敌人所刺死的!
王羽所挥舞的招式,都是大汉禁军的基础操练动作。这一套操练动作,是结合了原有的操练之法,再由童渊等一道宗师,又参考了几名将领的意见,最终更新而成。
目前,也就只有禁军才会训练这一套操练办法。
不是因为禁军更高贵,而是因为只有他们才会有机会守备皇城。在巷道与皇城这种环境之中,才会有可能用到剑这种短兵器。
在一边,作为皇子的王渊,同样拿着一柄木剑,在教习的督促与指导下,跟着练习着。
没错,王羽“借”来皇子,是带他来习武,强身健体,而给他找的教习,乃是六扇门一代目盖聂。
很明显,比起待在文华殿读书,还是练武更有意思些,但是,时间一长,枯燥的动作训练,又不如坐在书案后舒服了……
读书难,但习武,这中间受的苦却更多!
都说剑走轻盈,但集中精力挥久了,这膀子也酸的很。
等王羽练完十遍“禁军十八式”,额头已有细汗,脊背也生炽热。
将剑回鞘,递给内侍收起来,王羽接过丝帕擦了擦汗,背着手看着好大儿练习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