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月又一次醉了。
不是因酒醉,而是因诗醉。
因为她发现,这首名为《月下独酌》的小诗,竟然跟《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的意境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写的都是酒,借的都是月,描绘的都是夜深人静时的寂寞与孤独。
因此在她看来,这活脱脱又是为她而写。
“好弟弟,可有为此诗谱曲?”
在细细琢磨完诗中之意后,她竟然忘情地拉住了郑经的手臂,急切又期待地问了起来。
这又一次弄得郑经心神荡漾,连忙摇了摇头。
剽窃版的曲子自然是有的,而且还有两个不同的版本,只不过那两个版本一个有着太多现代元素,另一个品质一般,都不如《青玉案》和《水调歌头》,因此他干脆不拿出来献丑。
而至于让他自己来谱曲,那实在是太为难他了,要知道,他只能算是音乐爱好者,而不是真正的作曲家、音乐人。
因此,他即刻又说道:“我想来想去,都没想好如何来给此诗配上合适的曲子,不如此事还请姐姐代劳如何?”
为避免麻烦,他又开始甩锅了,想把歌甩给据说有音乐大家水准的颜月月。
“我……试试吧。”
斟酌了片刻之后,颜月月答应了下来。
换做是在今夜之前,想让她来为诗词谱曲的话,她肯定会稍感为难,因为用文字谱来谱曲实在是太过于繁琐。
可今晚她已经学了极为简洁的三绝谱,她觉得自己在把三绝谱给吃透之后,应该可以一试。
两人又在窗边的酒桌前坐了下来。
不得不说,诗词这东西确实有洗涤人心灵,让人变得美好、高尚的作用。
在郑经到来之前,颜月月确实以给有沉沦风险的苏窍窍当替身为借口,来诱惑郑经的心思,可是在欣赏完这首诗之后,她的那份心思暂时又熄了。
她担心自己的轻浮言行反而会让才高八斗、品行高洁的郑经对她产生不良印象。
是的,在她眼里,郑经就是这么的高大上。
才高八斗就不必说了,一连拿出了三首诗词,首首都是上佳之作,自创三绝谱,妙得让她都赞叹不已。
至于品行高洁……
明明缺银子,却放着几千两的银子不要,要将自己所创的三绝谱公之于众,让其惠及天下,这还不高尚?
为救郑家女,不惜跟整个郑氏作对,还对郑家女无私心,这不算高尚?
别看颜月月身处青楼这样的污浊之地,可是在内心里,她也是还残留有一丝高尚之念的。
于是乎,郑经总算又能安心地喝上几口酒了。
两人的话题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姐姐,你说我就算修书给郑家家主说明情况,他也未必肯放过我?”
郑经也很自然地提起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在他看来,郑书笙好歹也是郑温女儿,她都以死相逼来逃婚了,那当父亲的,理应有点人性,会再慎重考虑一番,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找个机会把郑书笙给送回郑家了。
可颜月月之前却告诉他:最好放弃这一幻想。
至于为啥,当时她并没有具体讲。
而这一次,颜月月却是先短暂地沉默了片刻。
她之前之所以不讲,当然是有原因的,具体的原因在于……
别以为青楼仅仅只是风月场所,可事实上,往来之人极为之多,而且还非富即贵的青楼,往往是信息最为灵通之场所。
于是乎,相当一部分有背景的青楼,除了赚钱之外,往往还承担着另外一项秘不外宣的功能,那就是收集信息和情报。
包括醉香楼。
为什么醉香楼的伶人大部分都是在北华挖掘培养后送往各地,甚至连各地醉香楼的管事者甚至是丫环都是北华人?
原因就在于此。
事实上,就连颜月月,其真实身份,也不止是新伶调教嬷嬷那么简单,而是还担任着南夏国内各醉香楼的情报归纳和整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