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嬛被看得有些心虚,小声地说了句:“你明晚不是早约了个饭局在上滩?说了也没用。”话一出口,便惊觉不妥。果然,傅承骏眉头一扬。能熟知他每日行程的人,这个世界上也怕只有一人。
“阮琳最近换了个蓝媚?华惇的新手袋,听说是100周年纪念的限量版,全球只发行了100个。大家都说这个袋子怕是有钱也买不到,当时阮琳还给我带了个高帽,说对方当然是看在傅大少的面子上,她才捞了个好处。不过现在看来,最大面子的应该是傅大少奶吧?”
傅承骏长在富饶之家,从小就是名牌环绕,见惯了,自然起不了什么惊喜。但有了家里那几个天天追着名牌转的姨妈姑姐,对于这种行动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作为董事长的秘书,经常是别人讨好的对象,收一些小礼物,给予对方一定的方便,只要不过分,轻重缓急分明,他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当时知道这件事,他也没有太过上心。只是语嬛前阵子才见过阮琳,出手竟然这么快。这个女人心思竟细腻如此。
语嬛没想到傅承骏这般聪明,她才说漏了一句,他竟能一下子就把事情全给联系上了。既然这样,她也没什么好解释了,不过,这事倒不能连累阮琳。
“包是我送的没错,但她没有透露过你的行程,是我骗她说想约你吃晚饭,她才告诉我你明晚早已有约。而我知道地点在上滩是沈姨打电话跟我聊天的时候无意提起的。”
“哦,这么说来,不但我高薪聘请的秘书给你做了人情,沈姨跟你倒更亲近了。”还真不能低估这女人,看来不用多久他身边的人都给她笼络去了。
语嬛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讽刺,不过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哦,我当然是比你更清楚女人心了。”
傅承骏莞尔,正说着正经话,她却飙了这么个说法,叫他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办。不过话还没说清楚,电话却随着雷声一起响起来。语嬛接起电话,在没讲两句之后,脸色大变
“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挂上电话,语嬛支撑着站起来,几乎就站不住了,却拿上车钥匙往外走,立即被傅承骏一把拉住。
“你这是干什么?外面狂风暴雨的,你今天还没淋够?”他不明白,有什么人非要这个时候见。
语嬛眼圈有点发红,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管,现在非得去不可!阿肯出事了!”
傅承骏很是莫名其妙,还没来得及问阿肯是谁,眼看着语嬛已经冲出了门口,迈入雨中了。嘴里骂了句“胡闹”,但是还是拿了把雨伞冲了出去,硬是拉住她。
“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
语嬛愣了愣,没想到傅承骏会这么做,一时间竟忘了打伞,豆大的雨点扇过脸上,她却忽然觉得,今晚即使有再大的风雨,只要有他在身边,便什么也不用怕了。
一路上,风雨交加,好几条路都因山泥倾泻或是倒塌的树干而被封了。语嬛在车上坐立不安,频频看表。傅承骏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阿肯到底是何方人许?自己的妻子对另一个男人牵挂如此,他不但不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还要亲自送她去会情郎,哪有男人做得他这么窝囊的?
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语嬛下车飞奔,跑到一只肥头大耳的拉不拉多犬那,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它。那一霎那,傅承骏一脸错愕,一点释然,还有一点为自己愤愤不平。他堂堂六尺男儿,竟被一个丫头和一只狗闹了一个晚上!
原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值得他在夜黑风高,狂风暴雨之夜,兜了大半个城市,来到这所什么导盲犬训练中心。住了一辈子,还不知道城中有这么个地方!
语嬛跟那只米黄色的狗崽子亲热了半天,想起后面还站着个人,才忙不辞地转过身来,向傅承骏介绍:“这是阿肯,芭比的男友。因为我有打算培养它成为导盲犬,所以前阵子带过来给训练官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今天下冰雹的时候,它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一窝刚出生就被丢弃的小猫,而不幸被冰雹砸中,伤了右腿,教练员允许我们接阿肯回去休息一个礼拜,你不反对吧?”
傅承骏看了看一脸诚恳的语嬛和那只伤了右腿却不妨碍尾巴拼命摇动的阿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见得他说反对,她就会乖乖听他的,现在二对一,多说无谓!干脆没好气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