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骏是带着无比愉悦的心情放下电话的,直到阮琳敲了好一下子门,他还托着腮想着今晚的好戏。这把几乎是要破门而入的阮琳吓了一跳。她跟着傅承骏有将近五年的时间了,老板发着愣呆笑还是头一朝。
“傅董,吴先生已经到了,在会议室等您。”
“好,知道了。”傅承骏嘴上这么答,却怎么让阮琳觉得这信息根本没通到他大脑里。正琢磨着需不需要确认一下,傅承骏却叫住她:
“阮琳,晚上的餐厅订好了吗?我说过一定要是靠窗边的位置。”
老板今天是怎么了?这都是第三次问她了!心里这么想,口上当然不能这么说。
“是,已经订了,是你最喜欢的2号桌子,可以俯瞰科技园后那片草原。玫瑰花也订好了,有红、黄、粉三种颜色,是叶老板亲自包装的,估计您开完会回来就能看到。”
阮琳跟着傅承骏好些年了,他平日应酬晚宴甚多,都由她来安排,其中也不乏女性友人,偶尔老板也会交代买份礼物或鲜花之类的,但这多数是出于洋鬼子教育下的绅士风度,不见热情。
但她现在刚放完婚假回来,怎么就见老板今天这般不嫌啰嗦,很是反常。让人怀疑今晚他约会的到底是谁?
她想起刚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因为没有经验,她那前任老板经常让她跑腿去帮他的一纵情人们买礼物,订约会地点。她当时涉世未深,很不明白,男人为什么娶了个老婆回家,却又要对外面的女人那么好?
然后有一天,她老板告诉她,男人通常对情人最好因为总觉得亏欠了她们。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但与情人的爱情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简单得多,让他们轻松。这怕是阮琳在那份工作里的最大收获,虽然,她至今仍旧对这种一个夫人,一个妻子的制度不能苟同。
说实在的,她对老板娘的印象是极好的。
“鲜花是必需品,但我看最好是多加一份礼物。傅太太偏爱紫色,最近水晶盛行,不如送条紫水晶手链吧?”阮琳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有点打抱不平的冲动,让她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老板的私事哪里轮到她开口,但不知为什么,她一想到那把温文有礼的声音,再想到那个让她爱不释手的蓝媚?华惇手袋,哎,还真是拿别人的手短呢…
傅承骏乍然一听,愣了一下,她这是在打探他这些花是送给谁吗?
“好,改天我去珂丝塔逛逛。”
老板没有生气,却答了这么个摸棱两可的答案,那他今晚到底是跟谁在约会?阮琳有点进退两难。她再这样磨蹭下去,老板可真要下逐客令了,但就这么走了,她又有点不甘心。
“好了,你出去安排吧,否则今晚要是迟到了,语嬛生我的气,我可要为你是问了。”傅承骏摇头,这小妮仔还真锲而不舍,非得确定他今晚是不是要跟情妇约会。
他觉得好笑之余也感叹这嬛儿就如此得人心,连向来得知分寸的阮琳,自己的左右手,今日都为了维护她而不惜得罪老板。
说起首饰,这倒提醒了傅承骏。他慢慢拉开左边最底下的抽屉,一个古老的木盒映入眼帘。木盒上有着精致的木纹雕刻,虽然年限已久,却毫无陈旧之色,显然被如珠似宝地保养着。
傅承骏取出木盒,轻柔地摩挲着那些暗纹,很久都没去碰过这个盒子了,那把让人怀念的声音,是他听过的,最温柔的呵护。奈何岁月流光,子欲养而亲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