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对于非寿险业来说并不是个丰收时期。从年初开始便自然灾害不断,那一场场狂风暴雨将傅氏的理赔部刮得晕头转向的。
再加上近年来的投资环境不稳定,傅氏的投资意向当然是首先确保有足够的理赔金额,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投资一些风险较小的项目,例如债券,但这样一来,回报率便也大幅下降。
傅承骏预期要达到今年下半年的利润目标是有点困难,所以,在看到手中的报告时便更是令人发愁。
事情是这样的,自从Richard走马上任以后,采取了一系列新的方法来计算一年的赔率及用来理赔的储备金。这种新方法根据所承受风险来评估所需资本,而不是像现在比较通用的方法,简单地套用一条千篇一律的公式来计算资本金额。这种方法他认为能更好地保障客户利益,所以更被国际精算师协会推崇。
现在许多国家已经采用或者正在过度到这种方法,Richard以前工作的公司很早就开始采用,所以,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傅承骏本来对此也是相当支持的。
但是,这样一来,所需的储备资本比现有的涨了一大截,在今年这个情况下,想要一下子将准备金提高,无疑是雪上加霜。也因此,当Richard将此报告在刚才的月总会中提出来时,几个一级部经理都持保留意见,更不要说梁书远抓住此大好时机,如此这般地大肆发挥了一通。
在傅氏呆久了的都知道,这时候最不宜火上加油,谁知这假洋鬼子哪有所谓地长幼之分,总之上帝面前人人平等。他硬硬地回一句:“傅氏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入不敷出,所以,这个结果我坚持,否则这年终报告我不会签字。”
Richard这句话差点没让梁书远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在傅氏从来都是前呼后拥的,即使是那个狡猾的侄子表面上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又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怎能不大发雷霆呢?如果不是傅承骏及时叫休会,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场面来。
会议虽说是在午休后继续,只是现在谁也不让步,即便是继续,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而偏偏在他最头疼的时候,精算部的另一位精算师也打电话来表态,如果Richard不签,他也不签。他不是总精算师,这个风险他不担当。
这名精算师在傅氏工作超过5年,过往的精算报告其实都经过他手,这样的计算方法也是他们一直沿用的。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别扭,分明就是因为自从上一任总精算师因学历造假被辞退后,他满心以为自己能够升任,结果半途杀出个程咬金。现在有此一举,怕也算不上让人意外了。
但是,根据保监会规定,本地的保险公司则需要由一名持有本地牌的精算师签署精算报告,Richard虽有多年的经验,但持的是澳洲精算师牌,所以需要有一名本地精算师搭配。
傅承骏一拳捶在桌子上,哼!刚才那通电话竟然有点要挟的意思,大有你不升我,今年的报告你就出不了的意思。傅承骏最不乐意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这个时刻他是不是只能祈求从天上掉个精算师下来?
事情悬在半空,傅承骏脸色不好,整个傅氏顶层都是乌云密布,而这时傅承骏办公室的门口却出现了张笑脸。
“你好!送外卖!”这时敢招惹咱们傅董的,除了语嬛也没有其他人选了。
傅承骏接过午餐,故意说到:“怎么不是鲍鱼龙虾?”
“听说,有人现在吃龙肉也食之无味,所以不要浪费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傅承骏现在真的没有心情跟语嬛开玩笑。“是啊,再这样下去,别说饭盒,就只能捱包子了。
“有那么严重吗?”刚才在门口,阮琳只使了个眼色,并没有解释发生什么事情了。
“可不是吗,在保监会要求交报告的前一个礼拜,公司两名精算师大耍脾气,不肯签字,。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傅氏的股票明日便泄得连这两盒饭都不如了!”傅承骏明显地在说晦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