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元年冬
彼时女帝景钰当朝,刚刚平定了外族征伐,彼时天下正处于百废待兴,欣欣向荣之景。
程南又做梦了,准确来说,这次不知怎的,好像是直接穿到了梦里。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院子,青松石泉,竹墨兰香,虽然比不过未央宫的浮华奢靡,但也有着别样的雅静。
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
“我这是又到哪了?”程南只轻轻说了一句话,下一秒他就捂住嘴,被瞪大了眼睛。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面前养着莲花的湖边,弯腰朝水里看去。
“什么鬼?”
水里的人影,是他又不是他,准确来说,是少年时的程南。
少年眉间清隽,黑发紧束,身形还没长开,一身绣着白鹤的书院白袍,一副好学生,温婉公子的模样。
“这次为什么不是虚影?”掐了掐自己的脸,还有真实的痛感,他的声音也不是成年时期的低沉暗哑,有些软绵清透的少年音。
这副模样,程南只觉得哪里都不适应。
还没等他搞清楚情况,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男声,“阿南又在玩水?”
程南转过头,看着身后的陌生男人,又一次震惊住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少年的模样了,他几乎都要把面前这个男人,当成自己了。
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长的太像了。
虽说眉眼一眼看去,和程南长大后的几乎一摸一样,但是一颦一笑的神态,还是能看出不同的。
像是看见程南还在愣着,那男人又笑了笑,走到面前,用折扇敲了敲程南的额头:“马车都备好了,居然跑到这里来玩水,要是耽误了进宫,小心你母亲罚进祠堂罚跪去。”
说完,大手一挥,揪住程南的衣后领,把他往外拉去。
程南一个大男人,还是除了小时候,老头子会这样对他,稍微大了点,还没人敢这样揪着他走路的。
关键是他现在年纪还挺小,想反抗又反抗不了。
只能黑着脸,一脸抗拒的被这个男人像逮兔子一样,揪着走。
这梦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走了一会儿,衣领终于被松开,程南迫不及待离男人远远的,就怕再来一次。
男人像是注意到了程南今天尤为沉默,依旧是一脸淡笑的,用扇子敲了敲他的额头,语气亲切:“怎么了,生父亲的气了?”
父亲!?
对程南来说,眼前的状况,不就和时,平常,你走在路上,一个陌生的人突然和你说,我是恁爹,一样的性质吗?
程南没有出声,男人也只当他是小孩子在生闷气,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说道:“快走吧,你母亲等急了,又该罚你了。”
男人依旧笑着,语气宠溺。
程南和父母没有这样平和的相处过,亲昵的举动,只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程南看了他一眼,朝着马车走去,一个下人早就等在那里了,一看见他,就掀起车帘,对着他说道:“公子请。”
刚刚凑近了马车,就看见正坐在车内的闭目养神的女人,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慢慢睁开眼,程南只觉得一股冷意袭来。
这股压迫感……
“站在那干什么?”女人出声。
程南这次没有丝毫磨蹭,动作利落的坐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