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汉斜眼冷看了几眼,瞧这没出息的样,遇点事没一丁点读书人的风骨,怎么立起崔家重担。
思及,崔老汉又一阵胸闷,双眼如寒潭般盯着崔大强,崔大强眼神“嗖”的一下往里缩,立马正襟危坐,端的是一个读书人仪态。
不得不说崔大强深谙崔老汉。
崔老汉暗自点头,这才像点读书人的风骨,还算有救,闷了一口气,吐出,长叹道:
“大事临头,我们一家人要想办法把这难关给趟过去,兄弟间得守望相助,才是长盛之家。
老二、老三,你们两说说,凑多少?”
崔田柱不明所以:“啊啊,爹,我……我的银钱都给娘了,我……我没银钱。”
李氏看着一幅没出息的样:“你没银钱,沈氏没有呀,沈氏不是还有一个银手镯、一根银钗子。”
就知道婆婆一直眼馋余下的这点子念想,沈氏一脸悲苦道:“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嫁妆,我是要传给我们白芷嫁人用的。”
李氏“啪”的把鞋底子打在桌上,骂道:“要死了,说一句顶一句,不尊重婆母的东西。那丫头嫁出去是人家的,那里值得用这些个手饰。”
沈氏急白的趟出泪水:“姑子嫁人,娘不也给备了许多嫁妆。何况,这是我娘家给的。”
李氏怒骂道:“那死丫头能跟我家梅花比吗?梅花嫁的是什么人家?那死丫头有人看得上吗?”
崔老汉看着越说越偏,重重的“咳”一声,转头看向老三。
崔山子可跟赵氏商量过,最多借三两银子,多了没有,谁家的银不是大风刮来的,何况刚刚才知,少了三四十两银子,蒙谁呢,准是大哥花掉了。
“日常赚的银子可都交给娘放在公中了,我可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别说兄弟不帮忙,我这是厚着脸皮跟我媳妇拿了三两嫁妆银子,帮大哥凑个数,尽份心意。”
赵氏手里可是握着五十多两现银子,崔老汉因着赵家得势,对这个媳妇多有宽厚,老头子都发话了,赵氏就出个零头?!
李婆子脸红筋暴,对着崔老三就是暴喝:“才三两银子,打发谁呢?兄弟有难这会子不帮,留着那几十两银子干什么,长霉呀。没点良心的东西。”
赵氏哼的一声,我可不是二嫂,当软柿子捏,冷笑道:
“我们有二儿一女的,念书穿衣,将来嫁娶,那样不要银钱?他们可都是老崔家的子孙,将来念书要是出息了,可是给崔家带来荣光。
“在说了,那户婆家天天眼红着媳妇手里的嫁妆,还有没有说理的地。”
李婆子到底不敢像骂沈氏一样骂赵氏,赵氏娘家有钱有势,而且是个不让人的,骂一句回三句主,这事还得指着赵氏。
气弱的呐呐说:
“你大哥这会儿是真的遭罪了,就先借用着,过个几年在还。孩子们还小,我们一点一点凑,都是崔家的子孙,都是一样照应,老三,你说呢?”
崔山子自己还指望着媳妇过好日子,本来大哥读书都花了家里不少银子,这会儿还得帮他擦屁股,可不干,一幅死猪不怕热水烫的说道:“我有银子肯定借呀,我的银子不都给娘,你都收到公中了。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能干活,能赚吃用的,那好意思动用媳妇的嫁妆。”
李婆子气的七窍生烟,自己平日里有点子好的东西,除了老大,可都给了老三,这会儿出了事,让他表个态,都撇了个干净。
暗自骂道,都是赵氏这个祸精,有点银子,天天显摆着,哄着山子连娘都不认。
听着相公的话,赵氏满意的点点头:
“借用我的银子,何时还,谁打借条?爹、娘打了借条,不是有我们三房一份?左右掏右手,竟哄骗我的银子?我们崔家可是个讲究人家,是耕读世家!”
众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