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崔梅花穿上新绸缎,戴上银手饰,面含笑意的牵着孩子们坐上马车,赶回娘家。
推开门,走进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都见不着,那里有办喜事的样;冯家虽说交待这边简单的办,等以后孙子出身在补办大场,邀请崔家合家上门吃喜宴。
但有女子出门,总归是喜事,连个红纸都不贴,面子功夫都不做,着实不像话!
崔梅花窜起一脑门火气,一个一个屋子找人,果真,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火烧眉头,忙交待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自己去村里打听下。后院门打开,大房家水丽提着猪食桶进来。
正愁找不着人问话,崔梅花怒气冲冲的问道:“水丽,你爷爷奶奶们呢?其它人呢?人都跑那去了?这那里有办喜事的样子。搞什么名堂!”
看着怒气冲天的姑姑,水丽忐忑不安的回道:
“是白芷,白芷跑了,她……她不想嫁冯家,全家人昨天找了一天,村里人也帮着找了一天,没找到人。
今天天亮,全家人又出去找去了。”
“什么!人跑了!”崔梅花一脸的不敢置信,嘴都不敢回半句的白芷,敢跑掉!敢逃婚!
正巧,崔老汉疲惫不堪的背着手回来,刚进院子就瞧见老闰女,在大发雷霆的骂着二房白芷,垂头丧气的喊住:
“梅花,你回来的正好,快去跟冯家交涉,家里出大事了,白芷那死丫头揣了家当,不知跑那里去了。
请冯家多多见凉,实在是事出有因。请他们改改日期,人找到了,我们定会日夜看守,定好日子,守着她出门。”
一路上,崔老汉已经想的明明白白,眼神中阴狠一闪而过,白芷那死丫头,胆大包天!丝毫不把崔家脸面放在眼里,不把他崔家当家人放在眼里,敢逃跑!既使找回来,定不会让安安稳稳的找个人家嫁了。
换钱!就嫁给冯家,管她以后是死是活。崔家是留不住她,也管不住她!
去跟冯家交涉?想一想,崔梅花都觉着牙根痛,冯老爷可是个精明不吃亏的主,自己这身份如何交涉,回道:
“看这日头,眼愁着,冯家定是在准备中,寻着吉时,花桥该出门了。我这……”
崔老汉何愁不知,自已是预算错了,想着那死丫头,过一夜定是怕了,躲在村子里某处,人一寻,准能见着,那知……
“哎,老闰女啊,原本想着今天天一亮,定能找到那丫头,出门子的事都顺顺当当的。就是看着日头起来了,冯家晚点该出门子了,到时来到院子,扑了个空,崔家更是面子里子都没。到时不是结亲,是结仇啊……”
这都什么事,人家冯家那里是好相予的,崔家不掉掉面子,自已婆家面子情要掉没了,还得找相公一块上门说道说道,气哼哼又骂骂咧咧跑出院门。
日头正空挂起,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回来,还是没找到人!
一大家子草草的吃过午饭,板板正正的坐在正院等着崔老汉拿主意。
崔老汉环顾四周,又是长叹一口气,安排道:
“还账是大事,先应付眼前的难关。我们棺材本凑一块有五十两,老大家的借回来十两,合计六十银子,还差九十两。
老三家的,眼下家里有困难,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崔字,你拿出二十两,就当你大哥借你的,我给你做证,让你大哥大嫂写借条。”
崔大强一听让自己写借条,应激反应般想反驳,看着爹一双圆溜溜黑眼散发着冷气,瞪着自己,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身子往回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