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璋释放完情绪,这才想起来,指着朱家人说:“爹,我还有几个伴儿,是咱元宝镇放牛沟的。这个朱家老大可是我们夏家的恩人。”
这就是朱传文?夏老爷子也在儿子的来信中知道,正是因为这位朱传文,自己儿子一家人才能保全,说着就要行一礼。
朱传文跳着躲开,“老人家,恩人一事不用再提,我也就是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告诉夏掌柜而已。”
夏老爷子口中称赞着好孩子,就要扶着传文娘上车。
正巧,一个戴大狗皮帽子的壮汉过来说:“老爷子,我正好去放牛沟,顺道捎个脚吧。就不麻烦你们了。哎,你们娘们儿,上车吧。”
大汉包的严实,但朱传文从眼睛就看出了这就是自己的便宜父亲。
这具身体因为没有练好八卦拳,挨揍的次数可不算少,这双眼睛深深的被记在心里。
但他也没声张。
不过想想,自己这个爹还真是小心,黑龙江将军忙着捞钱,可不管这个通缉犯。
转头,对着夏掌柜说道:“夏老爷子,夏掌柜,分别是为了下次的重聚。正巧,这位大叔就在放牛沟。就不麻烦夏老爷子了。娘,咱上这个车吧。”
玉书却是喊道:“传文大哥,你要来看我呀!”路上那些新奇的故事可是深深吸引住了她。
朱传文应下了。夏元璋一家算是朱家在这里唯一有着过命交情的人家,来往不能断了。
向着夏家人摆摆手,一边扶着自己的娘,一边搀着鲜儿,坐在了赶车汉子的车上。
两小只也在后面紧跟着。
壮汉一甩小鞭,赶着小马车飞奔起来。
夏老爷子看着远去的朱家人:“挟恩不图报,真是仁义啊!”
小马车欢快的跑着,这里的道路上有着厚厚一层积雪,马儿拉着6人也不费力,沿途两侧都是苍茫广袤的旷野。传文、鲜儿、传杰、传武的眼好像不够使,这片东北大地,包括朱传文也是第一次来。
传文娘还是紧张地盯着赶车的汉子看,总觉得眼熟。
赶车汉子一口却关东话,问道:“大嫂子,到放牛沟那旮旯找谁呀?看你们不是俺们这旮沓人啊。”
传文娘狐疑着,他觉得这个大汉太像她男人,也再不隐藏说:“朱开山,你认得?”
“找那熊儿干啥?亲戚呀?”
“那是我当家的。”
赶车汉子这一阵的添油加醋,说的传文娘心慌的不行,说朱开山在这三江口发了财,盖了院,娶了媳妇,生了娃。还是一年一个,三年三个大胖小子。
听到传文娘心里拔凉拔凉的。
“停车!”传文娘喊了一声。
“怎么,听我劝了,要我说大嫂子,你就打道回府得了。或者在这儿在安个家,你看你长得也不差,俺们这儿就缺女人。”赶车汉子说着。
传文娘一个人跳下马车向后走了两步,她脑海里有点乱。
车上的朱传文这下没忍住,跳下来跟在自己娘身边!
“娘,这人好像就是爹!”朱传文不确定的说道。
“传文,你没认错?”传文娘突然抓住朱传文的手,有些用力。
“这哪能认错,那双眼睛和打我的时候一个样。”朱传文笃定道。
俩人背对着整车人,看的一车的人迷迷糊糊的。
“娘,我去揭穿爹?”朱传文问道。
此时,传文娘却是哈哈一笑,刚刚的委屈一下子被冲散了。拉住了朱传文:“看这大马猴怎么演!”
见俩人回来。
赶车汉子问道:“怎么,被儿子劝回来了?这是还要去找朱开山?”
“找!找到我杀了他!”传文娘恶狠狠的说道。
说着又坐上了车。
临了还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把,马儿再次跑了起来。
走了大约半个钟头,马车在一个院落前停住了,院子不大,有三间泥屋,各种农具一应俱全。
“大嫂子,到了,这就是朱开山那个熊儿的家!”
传杰和传武一听到了家,大着胆子推开了门,传杰小跑着又来到了传文娘面前,叫道:“娘,这和咱老家一个样呢。就是大了好多!”
传文娘此时站在赶车汉子面前:“朱开山!你说的是不是真事儿?”
朱开山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自己的媳妇认了出来。
憨憨的拿下自己的狗皮帽子,满脸胡须满脸泪!
这情形,传文娘那还不知道是自家男人在取笑她。
传文娘再也忍不住了,这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自家男人,倒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要说,齐鲁的女人就是剽悍。
一拳直接给了朱开山:“你个没良心的,还有心思取笑我,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死在海上!”
哭了几声之后,传文娘好像又想起自己这样,在三个儿子一个媳妇面前,的确很没面子。
站了起来,指着面前的男人。
“赶紧叫爹,这就是你们天天想的爹!你看你爹这个倒霉样!像不像个老马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