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陈老师，这是上头的决策，经过我们连夜讨论，像你这种存有暴力倾向的老师，不该继续在这里教学了，那会毁了这群孩子的。”

“而且网络上的舆论风波也很大，我们该给网友一个交代，更给这起事件的受害者一个交代。”

道貌岸然被展现的淋漓尽致，陈渊并不意外，因为生活在那种环境下的人，都养成了这种表里不一的话术。

只是他无法接接受……

什么叫给受害者一个交代？

更无法接受的还是村子里的人。

在得知陈老师将要被赶出莲塘村时，许保国带着全村几十户村民赶了过来。

他们不是来闹事的，而是帮陈老师求情。

所谓民不与官斗，村长知道闹事是讨不到好的，朴实的村民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可能是一些水果，也可能是一点鸡蛋。

囡囡的母亲王丽芳提着一筐鸡蛋，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她将这筐为数不多的鸡蛋递到李言面前，言语间透露着祈求。

“领导……这是我们的一点小心意，您能不能通融通融，陈老师真不是那样的人，他对学生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咱们莲塘村不能没有他。”

李言望着那零星几个鸡蛋，嘴角抽搐起来。

感觉自己彷佛遭受了巨大的侮辱。

这算是贿赂吗？

可你不整几条烟，不整点钱，就拿点鸡蛋忽悠我？

觉得我是傻子吗？

可他不知道，这些，已经是莲塘村最为宝贵的东西。

见李言无动于衷，王丽芳急了，声音变得沙哑起来。

“领导，我求求你，别再查陈老师了行么？他是不是好老师，我们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么？”

“以前不是没有支教老师来莲塘村，一开始我们都很高兴，可那些人都是来这做戏的，呆得最久的，不过才两个星期，我们把最好的给他们，以为能帮助到孩子们，可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这些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陈老师这种负责任，什么都不求的好老师，可你们非说他不是好人……”

“没有他，孩子没的希望可都没了啊！”

“领导，我给你跪下了！”

猛然间，王丽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不仅仅是为了陈老师，更是为了囡囡。

陈渊见状，赶忙将王丽芳扶了起来。

他知道，廉价的祈求，不会让这些人动容。

“你知道吗领导，当初我在山上忙活的时候，囡囡跑过来说她要好好学习，那个时候我问她，为什么要学习。”

“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她说为国，为民。”

“就因为这简简单单四个字，我抱着她在山里哭了一夜。”

囡囡很早就没有爸爸了，以前的她，眼里看不到光，甚至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可直到陈老师出现后，她认识了很多字，会背诗，还会写作文。

莲塘村很多孩子，都有了巨大的改观，在陈渊的悉心教导下，孩子们知识储备量已经赶超大部分城市里六年纪的孩子了。

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人心总归不是铁做的，李言的内心因为王丽芳的哭诉有些动容。

但他决定不了一切。

这群大山里的人，太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