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垅刚要说话,就觉得头上有一股温热的暖意,忽然困意席卷,迷迷糊糊的就闭上了眼睛。
柳楠郢轻抚了岑清垅的额头,用法力让他睡了过去。
他抱着岑清垅,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沿着浮生酒肆里姑娘的指引,将他放到了一个满是红色幔帐的房间里。
柳楠郢要证实一下自己的设想。他取出五行莲花,催动灵力,让法器被唤醒。
五行莲花杯底的莲子纹路动了动,其中一颗莲子的位置,发出了一抹淡绿色的灵光,如一条柔韧的丝线,慢慢绕出五行莲花杯,而后,绿丝线的那一头,盘上了岑清垅的胸膛。
果然如此!
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与岑清垅重遇后,被自己千年执念心魔左右了判断力,没猜到这一层!
柳楠郢伸手去拨开岑清垅未干的衣裳,手指抚摸上了他的冰冷胸膛。他五指间散发着的灵力注入岑清垅的胸膛,引的他体内的灵力与之相撞……
柳楠郢收回了手中的法力,经过试探,他已可以肯定,原来岑清垅身体里极强的灵力,就是来自紫念菩提。因紫念菩提和五行莲花杯相辅相成的关系,想来他身体里的那颗,应该是木莲子了。
柳楠郢走出房门,唤来门外浮生酒肆的仆人,“给岑郎换套干燥的衣裳吧。”
门外的仆人忙点点头,又上下打量了柳楠郢的容貌,在柳楠郢拂衣而去后,才走进了屋子。
从这日后,岑郎从良了一位白衣书生的故事,再也没断过。
翌日。
柳楠郢想了一夜,也未曾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和关键之处。
岑清垅本上一世是一只蛇妖,说魂飞魄散并不为过,毕竟那是厉鬼千杀的万箭穿心。
柳楠郢等了千年,他再世为人,且竟然还和自己有着这命定的、千丝万缕的联系。好似,这其中有什么暗暗的线索在指引着,有什么事情相互影响着,可他终究是局中之人,看不太清。
柳楠郢推开房门时,就瞧见元无咎插着双臂坐在门口的走廊上。
柳楠郢瞟了他一眼,“找我?”
元无咎强忍着笑,点点头,然后又忍得不能再忍,整个身子笑得花枝烂颤的,“师叔,哈哈哈哈哈,我真的不想笑的,哈哈哈哈!”
柳楠郢真后悔看他一眼,早知道应无视他,直接走过去的。想到这里,他瞪了元无咎一眼,转身就走。
元无咎伸手拉住柳楠郢,降低了自己的笑声,“师叔,别走啊,师叔……”
柳楠郢拿出云鹤扇敲了敲,抓在他衣袖上的,元无咎的手,“找我何事?”
元无咎将笑容憋了回去,平复了心情,张嘴道:“昨日夜里……”他盯着柳楠郢的眼神看,可并没有逮到他相见的慌乱,于是继续,“昨日夜里,把岑郎睡了的白衣书生,是师叔吧?”
柳楠郢听得这句,头皮发麻,如被针扎,使劲儿甩开了元无咎还未脱离他衣袖的手,“荒唐!”可说完这话,他又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动了些,终是慌了些心神。他转念又想,自己只在屋内不过一炷香,难道还有别人?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用稍微平淡些的语气说道:“笑话。这,这什么意思?”
元无咎柳楠郢就是过来瞧个热闹的,他昨日夜里听得岑郎的风月故事,就笃定那故事里的‘白衣书生’就是柳楠郢。因而迫不及待的,蹲在柳楠郢门口守株待兔。可如此一逗,见师叔许是真的气了,也不再敢开玩笑,就试探的说道:“啊,昨日夜里浮生酒肆就传开了,说是见一白衣飘飘的公子抱着浑身湿透的岑郎,一夜贪欢。说那公子衣上绣着白鹤纹饰,这可不就说的师叔你么?”
柳楠郢忽然就放下心来,还好是自己。可细想想,总觉得自己这个想法不太对,毕竟自己很是清白,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他将云鹤扇展开,慢慢的在胸前摇晃着扇风,似是让心里平静些,“我想到了,要和你提什么要求?”
元无咎疑惑的看着柳楠郢:“什么?”
柳楠郢提醒道:“我只给你父君出三个计策,你帮我做三件事。”
元无咎撒娇道:“师叔,唉……”
柳楠郢未等他说完,就将自己心中盘算的事,说了出来:“第一件,我知道这杏树只开花不结果的因由在岑清垅,你想法子将果农损失找个由头也好、造些差事也罢,补个齐整,不能影响他们的生计。”
元无咎收齐那套无赖的样子,赞赏的看着柳楠郢道:“这你不必担心,岑郎此前都有安排。不过说出的话,没收回去的道理,第一件我应下了,在岑郎安排之上,再做些细致安排就是。”
柳楠郢无异议,接着说:“这第二件,我想要脚下的这块地和浮生酒肆整片后山的地契。”
元无咎一脸迷茫,“别看浮生酒肆铺陈奢靡,可脚下之地和后面的山,都是荒山野岭之地,不值钱,要这作甚?”
柳楠郢微笑道:“不值钱,那是最好。你可以应允了?”
元无咎心道,这片地界,土质薄的很,耕地都不曾有过,别看连绵山川几座,可因立城镇太远,都抵不上一块上等的玉佩,这买卖不亏,“应啊。这又没几个钱,只是,毕竟浮生酒肆在这地上,我许和岑郎打声招呼才是,本来我是应允他免费给他用的。”元无咎忽然明白师叔为何要这块地了,他笑了笑,暗自夸赞自己,拥有个聪明的小脑瓜。
柳楠郢道:“我要地契上是我的名字就可以了,这等小事,不必和他说的。”
元无咎坏笑了一下,“第三件呢?”
柳楠郢道:“暂时没想到。你先去办吧。”
元无咎诧异道:“现在?”
柳楠郢点点头,“越快越好!”
柳楠郢想到昨日夜里岑清垅的话,怎么从了你?整个浮生酒肆都是我的……
柳楠郢嘴角略过了一丝不可查的微笑,我只要浮生酒肆属于岑清垅的一天,这地就属于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