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米和同桌争论最后一题的答案。
她回过头想找小眼镜对答案,看见小眼镜这个脸色愣是把话噎了回去,转过头改问况穆:“况穆,你最后一道题算的等于多少?我写的是-78,我同桌算的是32。”
况穆收拾好书包,脸色淡淡:“没写。”
“啊?”秦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况穆的数学成绩是班里第一名,哪怕是小眼镜也考不过况穆,今天的题虽然不简单,但对于况穆来说也绝对不算难,可是况穆居然没写。
冯老师站在讲台上,隔壁的的方老师走进教室找他有事商量,冯老师看了眼讲台上的卷子,朝正走到讲台边的季宵焕招了招手:“季宵焕,把习题册送到办公室,还有.......”
讲台上不光有习题册,还有收上来的一摞卷子,一个人肯定抱不下。
冯老师目光来回巡视,想再找一个男生。
“老师,我搬。”况穆走到讲台前。
况穆从来不是个主动的人,冯老师怔了怔:“行,你俩把书送到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室在对面的五楼。”
冯老师的办公室很远,要走过一个小花坛到对面的楼,还要爬上五楼。
季宵焕将讲桌上最重的习题册抱了起来。
况穆跟在后面抱起了卷子,又侧过头看了看季宵焕,低声说:“你的太多了,我帮你搬一点吧。”
习题册和卷子重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季宵焕垂眸看了况穆一会,将习题册放回了桌台上,朝况穆努了怒头,笑着说:“来,帮吧。”
季宵焕的这个动作这个表情怎么看都有些呛人,况穆微仰着头看着他,没动弹。
一时间两个人的气氛变得暗潮涌动。
秋晴看了一圈,不明白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她走上前,打圆场:“我来搬一点吧。”
“不用。”况穆一把推开秋晴的手,气的搬起了最重的那一摞习题册,自顾自的大步向前走。
季宵焕似笑非笑的看着况穆的背影,单手拎起了卷子。
夜风有些冷,况穆一路上都走的很快,那一摞习题集或许对于季宵焕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况穆来说很重,他没走一会就感觉手脚发酸,累的开始气喘。
可况穆还是没有慢下步伐。
一部分是因为他在赌气,还有一部分是秋晴和季宵焕就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说说笑笑。
两个人不知道在讨论什么,季宵焕声音低沉听的不太清晰,倒是秋晴的笑声很是刺耳。
教学楼上的学生早都走完了,静谧的楼道里声控的黄灯一闪闪的亮起。
况穆憋着一口气,脚步踩着楼梯咚咚咚直发响,一股脑的就爬上了五楼,当他把习题册放到了办公桌上时,累的眼前一阵发黑,气都喘不匀。
况穆感觉自己像是一口气跑一千米,心脏快速的跳动快要从嘴里吐出来。
他紧闭着双眼,红唇微张粗喘着气,竭力的在平息自己的心跳。
没过一会,季宵焕推开办公室的门,正看见况穆双手撑着桌子,额头泛着细汗,脸色苍白,可是双颊却红的厉害。
办公室里老师都走了,季宵焕将卷子放在冯老师的桌子上,回身绕过况穆就要走。
况穆听见声响睁开眼睛,声音沙哑的叫住了他:“季宵焕。”
季宵焕顿住了脚步,侧过身看着况穆。
季宵焕的身高189,比况穆高了大半头,眉目冷冽,浑身都带着摄人的气势。
很多女孩都喜欢季宵焕,因为他爱笑,好接近。
当季宵焕笑的时候,所有的锋芒都收敛在微笑之后,可是他若不笑的时候锋芒便毫不遮掩,令人生畏。
可是况穆知道,如今浑身冒着寒意的才是真正的季宵焕。
季宵焕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况穆,等他要说什么。
况穆不愿对视季宵焕这种冰冷的眼神,他微微侧过头,半响才抿唇道:“你好几天没有来上课,冯老师讲了一些新知识,我可以把笔记借给你看看。”
况穆脖颈纤细,睫毛轻垂在灯光下微微颤动,面色苍白的像颗脆弱的玻璃球,仿佛只要轻轻的施加一些力道,他就碎了。
季宵焕盯着他的睫毛看了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半倚着墙,恢复了往时的玩世不恭:“况穆,你那么关注我吗?”
况穆没有说话。
“你又在图什么呢?”季宵焕语气带着嘲意,像是软鞭抽在况穆的心上,酸疼酸疼的。
况穆闭上了眼睛,睫毛颤动的更厉害了。
况穆以为他和季宵焕五年没见了,季宵焕就算是有再汹涌的怒意,也该随着这五年散了一些,哪怕是看在他们曾经一起长大的份上,可是没想到如今那些怒意在时光的裹挟下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有了越演越烈的趋势。
半响待况穆睁开眼时,眼眶通红含着泪,却倔强的瞪着季宵焕,一字一句道:“季宵焕,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图过你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