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们沿着河边向水坝走去,确实能够看到小河里流淌着殷红色的血水。
本该清澈见底的河水,因被鲜血染红,像一条刚从染缸里捞出来的红布,波纹滚滚,触目惊心。
在李警官的带领下,我们很快的来到了河坝边。
小河坝泄水口的两端,由水泥凝筑,坝身由大块的鹅卵石堆砌。因此,比较牢固,踩上去十分的稳实。
在离河坝约有三四米远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了坝顶的水池里蓄满了赭红色的血水。远远望去,既像一团烈火在水中燃烧,又似一朵朵被撕裂的红玫瑰在水中哀吟。
原先澄澈碧绿的池水,此时已是血糊糊的看不清一切。
林中纵有浓郁的花香,可血池里的腥臊之气,剧烈的刺入鼻中,让人浑身吃冷,呕感渐强。
到了坝边,隐约的看到水池的东南向漂着一个血淋淋的类似于人形的头颅。
说成类似,是因为这个头颅的脸,正背着我们在血池里静静的荡着。因此,看不清它的真正面目。
我们想沿着坝身走到东边,却见东边疯长着一簇簇金黄色的迎春花,那烂漫茂盛的小花将河坝的东边占满侵尽,从远处望去,金黄色的花海像是浮长于水中。
而北边更不行。北边,长满了尽是猫耳朵大小的水草。它的名字,我听我妈提起过,却早已忘了。不过这种绿滴滴的水草,若是沾染久了,全身易生疹子,奇痒难忍。
南边,是水池的正中央。若想从南边去捞那个头颅,除非从上游的地方,架一尾小舟顺流漂下,耗时耗力。
众人刚从腥烈的战场上幸幸胜出,已是筋疲力尽。现在,又要挪出一些气力,去探查水池里的不明头颅,瞬间,只觉得身心俱乏。
一个身形修长、面色黝黑的年轻小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喊道:我来。
众人看去,面前的小伙是林爷爷的孙子林飞,外号“飞猴子”。
林飞有两项优于常人的技艺:在树上猛窜如猴,于水中快游若鱼。
见他主动请缨,向来被他扰的不胜其烦的村人们,目光中流露出赞许之意。顽淘的孩子并不坏。
李警官“唉”了一声,想要拦住下水的林飞。
话音未落,“咕咚”一声,林飞像弹射的飞箭,快速的跳进了水里,而后潜进水中向东南向游去。
红瘆瘆的血池里水面平静,当林飞轻快的从水中潜过时,略有一丝波纹淡淡的滚过,须臾,又快速的归于平寂。
“哗,”林飞从东南向的水中跃了出来,被撞开的血水响声闷钝。
他顾不及擦去满头满脸的血水,皱着眉,抿住嘴,抬起双手去够不远处的血颅。
当他将血颅转过来时,登时被吓的向后仰去,嘴中大喊:黑旺。
“黑旺?”众人齐刷刷的惊声喊到。
黑旺是豪豪家的一条年约两岁、通体墨黑、性情温和的拉布拉多犬。
在僻静的农村,这条名犬算是犬中的“上等贵族”,因此,村人们对它记忆犹新。而刚刚的人狗血战中,就有黑旺的身影。
我心里惊想:难道是豪豪的媳妇赛男和黑旺对换了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