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飞快的凑到木门前,小声叫道:“娘子,娘子……” 秦明月扒到门缝问道:“韩郎是怎么说的?你有没有告诉他我是冤枉的?” “郎君他不信。”刘婆子旁敲侧击和韩浩说过几次,但韩浩一听这件让自己蒙羞的事情,就怒不可遏,她也就不敢多说了。郎君真是太薄情了,连她一个老婆子都觉出其中不对,郎君却连查也不查,就将娘子关进柴房了。 想到自己无意间偷听的话,刘婆子又急急道:“娘子,我听郎君和族里的二族老商量,说是要把你沉塘!” “沉塘?怎么可能?”秦明月有些好奇。 此时虽然礼教严苛,但不至于因为失贞而要人性命的。 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有那么几桩丑事,那些妇人或被休弃,或被送到附近的尼姑庵,并没有被沉塘的,怎么到原身这里就要沉塘了? 刘婆子怜悯道:“也是不凑巧了。郎君不是中了秀才吗?眼见下半年就要去府城参加乡试了,如今出了娘子这事,族老们怕污了名声,有碍郎君的前途,便一致决定要将娘子你沉塘!” 秦明月听了冷笑道:“好一个名声!若没有我日夜操劳,哪来的这个秀才?族里虽然请了老秀才教书,但笔墨纸砚哪一样不是我一手一脚挣出来的!” 刘婆子瞧着秦明月生气了,有些惊讶,她也跟着娘子一两年了,娘子就跟面团儿似得柔和,这可还是她第一次生气呢。 “睿儿……睿儿呢?他有没有替我向族老们求情。”秦明月又问道。 韩睿是原主的独子,今年刚满十一,他从小就会读书,是族里最有希望中举的韩氏子弟,虽然年纪小,但他说的话,在族中颇有些分量,要是他能开口,族里少不得要顾忌一二。 刘婆子犹豫了一会儿后,终究没有实话实说,“小郎君现在一心读书备考,着实……着实没办法替娘子求情。” 说句实话,像韩睿这么无情无义的小郎君,刘婆子这一生也少见。要说娘子对小郎君那是顶顶的疼爱。现在娘子蒙受了不白之冤,眼见就要被沉塘了,小郎君竟然还有心思和同窗去游玩。捉奸这件事,她一个外人看着都觉得不对劲,毕竟谁会把自己的奸夫带到家里,还打的头破血流呢?何况以韩大头那样的人品相貌,根本比不过郎君,娘子又怎么可能看的上他呢? 可偏偏小郎君信了个十足不说,还在族里商量如何处理娘子的时候避开了。 娘子真是白养了这么一个儿子! 刘婆子话没有说明,可秦明月看她的态度,那里还不明白。 这样也好,她可以速战速决了,不必顾忌着原主这个儿子了。 刘婆子看不清秦明月的表情,见她沉默不语,还以为她在伤心,忙劝道:“娘子,快别伤心了!我这就放你走,你有多远走多远,别再回来了!” “不用了。”秦明月心中有了主意,便拒绝了刘婆子。 “娘子,这事错不在你 ,没得白白丢了一条性命!还不如走远些,改名换姓重新找个人嫁了!”刘婆子有些恨其不争的说道。 这一番话,让秦明月有些意外,她不禁看了刘婆子一眼。 刘婆子知道时下妇女讲究三从四德,好女不二嫁,以为秦明月是被自己吓住了,嘿嘿笑道:“娘子,这样的事情多着呢。老婆子我也是从乱世活过来的,要是失了节的女人都该死,那指不得死多少人!何况你娘子你这事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呢,要我说,这事疑点不少,娘子要是不甘心蒙受不白之冤的话,也可以豁出一条命去告官,总比悄无声息的死了好!” 刘婆子说着便打开了门,她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裹塞到了秦明月怀中,“娘子,你快走吧!” “我不走。”秦明月冷笑道:“我若走了,岂不是一辈子都是要背负这污名。” “哎哟,我的好娘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名声能吃吗?能比性命重要吗?”刘婆子边说边推着秦明月往门外走去。 秦明月反手拉住刘婆子,镇定道:“我是不会走的。刘婆婆,你先去睡吧,你只需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给我送一些吃的,然后告诉我族里准备什么时候把我沉塘就可以了。” “娘子,何必呢。”刘婆子劝道:“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丢命的事情啊!” 秦明月坚持道:“我不甘心。” 刘婆子又劝了全,见秦明月坚持,只好唉声叹气的走了。 按照原主的记忆和自己所见,刘婆子是个忠心耿耿的,但秦明月并没有轻易相信她的话。只是在等了两天后,除了刘婆子会时不时的给她送吃的外,再无一人来看她,这才相信韩浩和韩睿真的不把原主放在心上。 就这样,秦明月一边适应新身体,一边等着刘婆子的消息。 “娘子,他们明天就要把你沉塘了!你还是快逃吧!”刘婆子比之两天前,显得有些憔悴,可见她这两天并没有休息好。 “不用了,我心里已经有主意了。那你把门打开,我等会儿要出去。”秦明月仍旧拒绝了刘婆子。 现在她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原主力气大,又常年劳作,她甚至无需锻炼,便能使出前世学的那些格斗技巧,用这些对付两三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刘婆子见秦明月仍不准备逃跑,劝了又劝,都被秦明月拒绝了。 刘婆子只好无奈返回家去。 要是娘子真丢了性命,大不了她让狗儿每年上坟的时候给娘子也烧柱香。 秦明月又在柴房等了一会儿,等月上中天后,才出了柴房,来到前院。 泛黄的灯光从纸糊的窗户里透了出来,这让秦明月有些疑惑,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就算韩浩再怎么认真,也不至于读书读到这么晚啊! 很快秦明月的疑惑就得到了解答。 只听屋中一个娇柔的女声响起,“姐夫,你怎么了?” 现在正值夏末,天气仍旧十分闷热,钱梅瞧着韩浩满头大汗,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去拧了一张湿帕子过来,正要为韩浩擦脸,就被他一把抱住,“梅儿,我……我梦见你姐姐了!” 韩浩的语气有些低沉。 到底是陪伴自己多年的人,虽说下定决心要把人沉塘了,可韩浩心中仍旧有些不舍和难过,以至于他一睡着就接连不断的梦见钱桂花惨死的样子。 听到韩浩提起姐姐钱桂花,钱梅脱鞋在床上跪坐下来,双手环着韩浩的脖子,温柔道:“姐夫,你别再为姐姐伤心难过了。她不值得你对她好,虽然她是我姐姐,可我不得不说,是姐姐对不起你在先。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与姐夫你毫无干系。姐夫,你不要再为此自责内疚了。” 韩浩被钱梅一席话勾起了记忆,他一想到钱桂花背叛自己,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心中便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哪里还会为对方伤心。 “她一个不守妇道的贱人有什么值得我伤心的!我只是可怜睿儿,有那么一个娘。”韩浩咬牙切齿的说道。 钱梅捧起了韩浩的脸,轻声道:“姐夫,你放心,以后睿儿就是我的孩儿,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会让他受一丝委屈。” 朦胧的灯光让钱梅原本就秀丽的脸庞多了几分魅惑,韩浩心中一动,咽了咽口水,动情道:“梅儿,我自然是信你的。现在,不如让我来好好疼爱你一番。”说完,他顺势将钱梅推到在床上,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钱梅雪白的胸脯上。比起皮肤黝黑,身材干瘦的钱桂花,他更喜欢钱梅这样清纯靓丽的少女,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伸手在钱梅胸口又揉又按。 “啊!”钱梅呻.吟一声后,身体也主动迎合了上去,“姐夫……韩郎……” 这让娇柔妩媚的女人叫韩浩怎能不爱? 他立时便将方才的噩梦抛在脑后,与钱梅亲热起来。 屋中被翻红浪,热情如火。 屋外秦明月冷笑连连。 怪不得原主会被捉奸,原来是这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毕竟原主要是好好的,怎么给钱梅让位?听了一会儿墙角后,秦明月觉得屋里两人差不多了,一脚踹门冲了进去。 韩浩和钱梅正打的火热,冷不丁的听见“碰”的一声巨响,下意识的往门口看去。这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只见昏暗的灯光中,钱桂花面目狰狞的走了进来。 钱梅张大了嘴,惊讶万分,显然是想不通本来应该在柴房带着的姐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比之下,韩浩就要冷静一些,他略微不自在的扯过被子将两人盖好后,呵斥道:“钱桂花,你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