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笑了,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就怕咱们家没那个福气,哼——
“别和孩子说这些。”袁振富转过头又问袁野,“你是不是——有啥心事啊?有话就说出来,别整的愁眉苦脸的,好像别人欠了你八万吊似的!”
袁野这才抬起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妈,我老舅养那些土鳖,是不是欠别人家不少钱?
其其格和袁振富都是一愣,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袁振富: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你听着啥了?”
其其格以为袁野在村子里听到“长舌妇”们的闲话了呢,就追着问。
袁野又抛出一个问题:妈,你还记得前些年我老舅被人打了吗?
袁振富:你这孩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说啥呢?
“就是——塔拉,你到底受啥刺激了?振富——他——他不会是出去撞到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其其格有些惊讶了。
袁振富坐起身,说:扯蛋!别跟我们整封建迷信那一套!袁野,你要是再不好好说话,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到底咋回事儿?
袁野想了想,便埋一头盖一脚地说:我刚才出去,听人家说,有一年我老舅被打了,是因为他和韩黑虎,还有李三福去红楼市区,下饭馆吃饭没给人家结账,吃完就蹽了——人家说那叫“王——八——”不对,是“霸王餐”。
“啊?那不就是欠债不还、吃饭不给钱吗?真缺德。”其其格瞪大了眼睛。
“阿来夫去吃——‘霸王餐’?真是跟啥人学啥人啊,跟着韩黑虎那样的能学出什么好来?”袁振富说完,看着其其格,眼神是莫名其妙的。
“看我干啥?我又不知道咋回事儿!对了,有一年——好像是九三还是九四年来着,我记不太准了,阿来夫确实被人打破了脑袋,开了瓢儿——只是一个小眼儿,没有缝针。后来一打听,说是城里来的二混子到月牙河村找韩黑虎的,不知道怎么就打着了阿来夫,属于是——误伤。”
其其格边想边说。
袁野:啥误伤啊?就是真伤!人家就是来找我老舅的,就是想收拾他。上饭店吃饭不给人家钱,还能饶了他?
其其格:去红楼市下馆子?这个我——知道了,我记得有一次他确实是跟韩黑虎还有李三福进红楼市区了,说是韩黑虎请的客,然后还看了场电影——对,我记起来了有这档子事儿——
袁振富斜着眼睛看着其其格,说:你记得还挺清楚啊,看来只要跟韩黑虎有关的事儿,你的记忆力就不错啊。
“别烦人啊!那天,阿来夫回到家,美滋滋的。起因是阿来夫想瞒着家里人到红楼市里找活儿干,想挣钱——振富,这个你应该知道啊?”
“这些破事儿,我哪记得住。”
“你就装吧。”其其格继续对袁野说,“我当时记得牢,是因为你姥爷说了一段顺口溜儿,老有意思了。”
袁野:我姥爷咋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