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毕。
秦沛和表兄秦彦一起坐在北屋的后室偏厅,徐夫人高坐上塌。
秦沛父亲秦公侯不幸战亡,爵位的继承,朝廷向来规定异地诸侯爵位由嫡子承继。
秦沛现在被朝廷封为燕侯,继续掌幽州军马,守卫大夏朝的北方边境门户,继续与匈奴作战。
徐夫人微笑地看着表兄弟两人,沉吟了番,淡淡地开口问:“彦儿、沛儿,你们怎么看王仲此人?长安局势混乱,太子与大皇子间的斗争日益明化,近日收到长安密报,安南王势力已明确转向支持太子。你们都说说看。”
闻言,秦彦略微沉思片刻,左手习惯性的轻敲着座椅扶手:“王仲此人不足为惧。朝廷局势日益紧张,太子平庸不堪,皇后势力不足对抗于贵妃母家势力,拉拢安南王,胜算也仅各半。”
说完片刻,又迟疑说道:“安南王此人为人如何,孩儿倒是未曾关注过。”
徐夫人听完后,含笑点头:“彦儿说的是,对于王仲此人,我们投其所好便可。我们要关注的是王仲背后的人,王仲妻子出身于丞相夫人娘家旁支,丞相是大皇子一党。丞相派刺史王仲前来卖好,为的是拉拢我秦家。沛儿,你说说看?”
“如今朝廷政党都盯着那把龙椅,当今天子已多日不理朝政,由太子和大皇子监理国事。太子此人平庸不堪,懦弱无能,重色欲,实不是明君。大皇子阴狠暴力,蠢笨自大,据闻常有侍从尸体从皇子府邸抬出。皇贵妃是丞相同胞亲妹。传闻安南王世子与徐州李都督嫡女自小有口头婚约,太子母家势弱,安南王此举甚是不寻常。”
秦沛斟酌后回徐夫人,而后停顿了下,接着说道:“我前日收到比玉传信,上谷之战与长安高家有些关系。另外我欲去长安一趟,暗暗查探,还有些许密事要处理。”
“幽州这边事务我就暂时交于表兄和军师诸葛良一同处理。祖母,我会尽快赶回。”
徐夫人和秦彦闻言,均愣怔了下。
秦彦倒是很快就喜笑颜开,看着秦沛的双眼满是戏谑,玩笑道:“表弟,你该不是不甘心吧?欲追容家表妹到长安,夺回作你妻?容家肯定不会放弃太子妃头衔,而选你。你胜算不大。”
徐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她相信爱孙秦沛不会胡来,养伤期间也已明显疏离了容氏,话里话外已放下小儿女私情。
容家另寻高枝,秦家不会阻拦。
容姝与秦沛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容家与秦家并无口头或者书面婚约,只是容氏与沛儿自小的盟誓而已。可作笑言,风吹即过。
何况秦家与容家也只是表亲关系,说不上依附。
既是神女无心,容姝选择另嫁他人。故而秦家亦无需惋惜,何况沛儿乃人中龙凤,美姿容,何愁无贵女相匹配。
秦沛听表兄所言,明白秦彦误会。
他摇摇头郑重回答:“表兄误会了,我与容氏已再无瓜葛。我此番去长安,实则另有军机密事。比玉在长安的情报机构有些麻烦要我亲自处理。”
比玉是秦公生前就已安排好在长安的暗探,很早以前就在长安建立的情报机构。
现今由秦沛接手。
徐夫人了然于心,而秦彦也有所耳闻。
当前长安政局不稳,各地时常有兵乱,流民寇匪作乱更是数不胜数。当今圣上子嗣不兴,只有三位皇子。
大皇子与太子年岁相差无几,小皇子还年幼,只有堪堪五岁。皇位继承就在太子和大皇子间,太子若是安安稳稳不出意外,待老皇帝蹬腿后,新皇是他无疑。
秦沛所想则不然。
乱世出枭雄,天下有能居之。
更何况大夏朝的气数已尽,前世他就做到了新朝的开国皇帝。此番重头开始,不过是加速他的统一天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