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冰咬牙切齿地说道,但还是强压住怒气。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再说吧。”
她反问道。
“因为值得啊。”
余玉成没有一点犹豫地说道。
“对我而言,选择放弃的话,才是真正的死去,我的理想就是在妹妹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实现她许下的每一个愿望。”
“我愿为理想而死,也愿为理想而战。”
他很平静地做出回答,回头看了看一直悄悄注视自己的小羽,笑了笑。
不只是小羽,就算是今天才认识的流枫、明如心、路明雪和风婉清,以及顾冰,尽管只认识了不到半天,但他已愿和她们做一辈子的朋友。
这份感觉就值得他如此战斗。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
顾冰叹了口气,稍微沉默了一下。
“他和你差不多。”
这一句话就已经说的够多了。
“其实……比起那些害死哥哥的凶手,我更恨的是自己,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没有顺着他,明明只要帮他梳一下头发,哪怕随便梳一梳,哥哥都不会因我而遗憾。”
顾冰眼边隐有泪光闪烁,但她还是忍住哽咽。
她站起来,轻轻甩了甩头发,无奈而纵容地轻声笑出来。
“为什么是双马尾啊,就这么恶趣味吗?”
银色长发分做两股,只是很简单的双马尾,但令霜冷气场的顾冰可爱许多,看起来更亲人许多,发带系的低,可爱之余不落成熟。
“你哥哥不会在意的,对他而言不存在遗憾,遗憾的是你。”
余玉成把木梳递给她,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
“我就勉强当一下替代品吧,不过只有这一次。”
顾冰呆呆地接过梳子,愣神了许久,余玉成说的没有错,介怀的是她,是她将自己困在名为懊悔的囚笼之中。
“哥哥……”
她低声喃喃,顾未见和余玉成的背影重合在一起,她知道根本无法替代,她也知道早该释怀了。
“妈妈和我说,男人要远行,就好好帮他理一理头发,图个好兆头,男人笨,也不知道好好理一理更有精气神。哥哥没有女朋友,妹妹就多帮衬,不要让他在外面寒碜。”
泪珠滴落在他后背衣襟上,隐约传来的哽咽声让人心疼无比。
这些话,在她哥哥出事以后,就一直回荡在脑海之中吧。
“不理一下真的好寒碜啊。”
顾冰吸了口气,忍着泪水露出笑容,狠狠地把余玉成那一头乱发搓得更加凌乱。
那上面什么都有,泥土,血液甚至虫物。
顾冰忽然安静下来,一下一下梳开黏在一起的头发。
流枫贴心地变出一捧水帮顾冰打下手。
试炼已经不重要了。
七女一男对此都有了默契。
处理这些污物有些麻烦,但也不用太久,余玉成那一头凌乱的头发梳理好以后爽朗了很多。
一直郁藏的心结如今慢慢解开,顾冰静下心来,却无法冷静。
不知道为何,她感觉余玉成给自己梳玩头发以后自己脑袋就热热的,尤其是耳朵和脸颊,幸亏还挂着泪替她掩饰。
可现在每触碰一次余玉成,顾冰就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透过手指传递全身,酥酥麻麻的。
再想到刚才他还为自己梳过头发,那些不经意的举动现在回想起来都愈发暧昧。
“喂。”
蓝发少女站在余玉成的面前打破这份宁静。
她的双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看得出来很是纠结。
“哥哥……”
“哥……成哥。”
似乎加了个特定后,她终于可以不再支吾,可以将他当做哥哥。
“这样就可以了吗?”
路明雪不敢与他对视,眼神飘忽不定。
“还有愿望哦。”
余玉成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他才想起来,刚刚路明雪似乎对自己没有很抗拒了。
“保……保护我,还有枫,心儿,大家。”
路明雪低下头,对他的行为没有一点反抗。
“嗯。”
余玉成点点头,郑重地回应。
“梳好了。”
顾冰说完松了口气,双手也背过去很是纠结,现在她开始后悔了,或许可以再梳好一些,多待一会儿。
没有镜子,但余玉成觉得自己此刻就是最帅气的。
远方山谷入口,夕阳昏黄的光线照得一排排人影拉长很多,一直延长到他们这里。
久等的猎人们也终于耐不住,迈开步伐朝他们而来。
大战一触即发,但他们八人却意外地安静。
余玉成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整个天地的光线仿佛都照射在他身上一样,令他无比精神。
他缓缓喝下透着微光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