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放心,王叔已命人悄悄去寻一只相似的雪狐。到时你在贺家与众人面前杀它祭贺菀,也好脱了你与狐妖的干系。”离王轻轻岔开话题。
弋姝一怔。
一日时间,雪狐走不远,定然还在后山林里。但离王却愿舍近求远,再寻一只来。
这是顾及她的感受?
不过,离王这倒是一箭双雕。既安抚了贺家,也算为她解了围。
“如此,谢过王叔了。”弋姝垂眸,“天色不早了,姝儿就不留王叔与姐姐了。”
“好。姝儿早些休息。”
两人刚跨出小院,房门又咯吱开了。
其莫与甘棠端着一个食盒,怔怔站在门外,目光忧虑地望着她。
“方才我与王叔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弋姝有些怅然。
两人默默点点头。
她们明白这“立府”背后意味着什么,即便只是有限的自由,弋姝与离王也回不到过去。
“我原来想带着你们一起离开的,但是方才又觉得我似乎有点自私,所以还是问你们一下的好。你们可愿意继续跟着我?”
“奴婢服侍了公主这么些年,不跟着公主,还能去哪?”甘棠红了眼,急急道。
其莫也蹙着眉:“奴婢不如甘棠自幼跟着你,可这几年公主也当明白奴婢为人,只要您不嫌弃,奴婢自然愿意一直保护您。”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弋姝笑了笑,“以后你俩还是别奴婢来奴婢去的,也没外人,你俩说着难受,我听着也难受。”
其莫与甘棠相视一笑,忙应下了。
“对了,其莫,你这两日盯着些青禾。她方才似乎有事未说。”弋姝道,“还有那彦九,你若有空,也下山跑一趟,打听一番。”
“是,我……奴婢……算了,还是称属下吧。”其莫大咧咧摆摆手,咕哝道“怎么说都不顺口……”
弋姝微微挑眉。属下……这个词似乎很有含义。
“就这么说定了,日后就咱们仨相依为命了!”弋姝轻笑。
……
后山小径,离王提着灯笼缓缓走着,青禾一直保持着离他半步之遥的距离,亦步亦趋跟着。
夜色越来越浓,灯笼里隐隐透出的昏黄灯光,在这浓墨般的夜色下显得十分的弱小而无助。
终于,青禾忍不住出声:“王爷,方才您为何不告诉公主?”
“告诉她什么?”离王头也不回继续走着,平静道,“告诉她未及笄立府乃是违制,王上必疑我?还是告诉她,今日京中突然涌现数百白衣百姓上街祭奠贺菀,结果拥挤踩踏之中,百姓无事,五位在现场劝说的官员反倒深受重伤?”
“她只是个孩子……”离王一声苦笑。
青禾默然。
过了片晌,又轻轻道:“青禾觉着,公主和以前不一样。王爷若与她明说,她会明白王爷苦衷的。”
“是啊,以她的聪慧,她会明白。”离王轻叹,“可是本王,就是怕她那份明白……这孩子已经过得如此艰难,何苦让她再承担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