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昨夜,陈虞都很疲惫。
他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也像也没睡多久,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被一阵声音吵醒了。因为是迷迷糊糊,他也没听清楚太多内容。
所以,凭感觉,他感觉到郭嘉慧的家里人来了。他急急跃身而起,伸手揉揉眼睛,又跑进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整整衣冠,这才出来见过郭嘉慧的亲人。
郭嘉慧暗赞陈虞太聪明,竟然会洗漱后整里好衣冠之后才出来见她的家里人。但她又想陈虞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出来做生意呢?为什么非要守着一份工资、守着一份清贫过日子呢?她俏脸通红的给陈虞介绍两个老太太,扬手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说:“这个是我妈徐明萃,这个是我小姨徐明荟。”然后,她又扬手指指陈虞,说:“这个是陈虞,天,天河市……天河市,哦,驻沪招商服务中心的副主任。”可能是因为心中的那份情缘,她介绍陈虞时,说的结结巴巴的,完全没了平素的精明干练,她此时完全就是一个初恋的小女孩。
郭嘉慧的母亲和小姨却都没注意郭嘉慧神情的变化。
徐明萃惊讶地说:“陈虞?哦哦,喂,陈虞呀,你这么年轻就当领导了?级别很高啊!”徐明萃应该也是公职人员退休,所以,她很懂级别。郭嘉慧的小姨徐明荟也赞叹地说:“不错!不错!果然有福气,年纪轻轻就这么高级别了。想想我们当年,熬到五十岁,还是科级。”
两个老太太又认真的打量陈虞起来。
今夜能在这病房的沙发上睡的小伙子,肯定与郭嘉慧关系不一般,所以,两个老太太自然就认真的观察陈虞,套陈虞的话,看看陈虞有没有资格成为郭嘉慧的什么人。
郭嘉慧捂嘴而笑,眉月弯弯的,丹凤眼甚是好看迷人。
陈虞顿时脸热心跳,不好意思地说:“两位阿姨,我们单位人员少,编制少,又是驻外,距离天河市大本营太远。另外,我们单位没有项目审批权,没有行政审批权,也没有路桥基建项目。很清淡,很多人不愿意来。所以,也就便宜我了。我当这个小单位的副职领导,已经有几年了。”
“啊?”两个老太太听说陈虞当领导已经有几年,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怔怔地望着陈虞,仿佛郭嘉慧刚才没有介绍陈虞似的。毕竟在地市一级的部门,能像陈虞这么年轻就成为副处的,那真是太不简单了。
她们也真是太惊讶了!
难道这个陈虞有什么大背景?
不然,嘉慧怎么会看上他呢?
尽管陈虞还说的那么谦虚。
陈虞给她们瞧的,越来越不好意思了,急急又说:“阿姨坐,我,我出去买早餐。”徐明萃反应过来,摆摆手,急急说:“哦,不用,不用,我们吃过早餐了,也给嘉慧带早餐来了。哦,来来来,小伙子,快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
老人家倒是实诚,因为她不知道陈虞在此,所以,只带了一份早餐过来。
徐明荟便伸手拉着陈虞坐下来。
郭嘉慧又羞又气,只得先进入里套间的病房里,看望她父亲去了。徐明萃坐在陈虞的对面,刚落坐就问:“哦,这个,陈虞啊,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家里人都干什么的?”
陈虞红着脸,腼腆地说:“父母双亲,我爸是退休干部,原是乡村中学的老师。我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家里就靠我两父子的工资过日子。”
徐明荟接过话茬问:“你是独生子吗?”
陈虞点了点头。
徐明荟又往深里说:“你叔叔在市里当大领导?”
陈虞能品出她话语里的内涵,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我们家四代以来,就我是机关工作人员。我家已经是三代单传。”徐明荟一时瞠目结舌,心想:这,这怎么可能?没有背景,又没经济基础,也能这么早这么快的提拔?这小子神了!
徐明萃又接过话茬问:“在市区有房吗?买车了吗?将来能不能落户省城呀?有没有办法尽快的调回来工作?”她并不关心陈虞驻沪的工作,在沪有没有房子,有没有车子。
徐明荟接口说:“最好能尽快的调回省城工作。”
陈虞顿时一阵头疼,也一阵心酸,但是,也尴尬地如实说:“在天河市区买了一套房子,按歇的。买了一辆二手老爷车代步。我,我应该,我应该没资格到省城工作,因为,因为我是本科生,所以,也没有资格落户省城。至于调回来工作,可能,可能,可能也没那么容易。”
“唉!”
两个老人家异口同声的叹了口气。
她们两对视了一眼,便各自起身,进里套间看望郭嘉慧的父亲去了。
陈虞的心情,顿时沉重的如同上坟一样。
他能从这一声“唉”的叹息声里感悟出自己的考核没被通过。他想想自己和路露的分手,就是因为他在超大都市没有购房资格和户口,现在看来,自己和郭嘉慧也面临着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