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破天微微颔首,带上瘦猴几人骑着高头大马往赵府而去。
今夜的赵府甚是喧嚣,城中张家、谢家老太爷亲自登门拜访,三老更是提着礼品而来,铺面摆的很大,给足了新任代县令面子。
门庭若是,轿夫马夫络绎不绝,提着礼品的下人从门前排到街口,热闹不已。
金破天骑马而来,眼尖的小卓赶忙上去牵着缰绳,将人往府门前引,“金大人可算来了,老爷吩咐我在这等着,可把您给盼来了。”
小卓嘴甜,左一个金大人,右一个金大人,叫的热情洋溢,与先前登门时的态度截然相反。
“狗腿子。”
瘦猴几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骂了一句,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不敬,宰相门前的狗,那也跟别家的狗不一样。
别家的下人看到小卓点头哈腰问好,俨然是下人中的大佬级别存在。
“金大人到。”小卓在府门前高声唱道,很快有内院的下人走来,“金大人,几位大人,里面请,内院贵宾席。”
瘦猴几人微微点头,对小卓的这声大人比较受用。
金破天全程挂着敷衍笑容,感慨这世道真的现实,在一个门房身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小卓热情送走几人,转身又去招呼其他贵客,身为赵府新任门房,他对目前的境遇非常满意。
没人再敢嘲笑他就是个烂人,以前的狐朋狗友现在也得喊他一生卓哥。
为了这次寿诞,他专门去请教了谢家与张家的老门房,学会了门房看人的本领。
宰相门前的狗与路边的野狗那待遇自是不一样的。
狗腿子的身价也随着主家的地位水涨船高。
内院布置温馨雅致,极富淮水以南的标准,大桌小桌泾渭分明,侍女穿插在其中,舞台上戏子唱着贺南山寿。
胡蝶身着正式,陪同在赵状元身边与蓝岸城大家闺秀们交谈,时不时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状元兄文采斐然,今又得胡姑娘这一贤内助,实则羡煞我等。”
“状元兄,日后高中,可别忘了小地方的这群兄弟们啊。”
秀才们举着酒杯,恭维着赵状元。
他酡红着脸一一回敬,“一定,赵某将来定不忘各位手足,诸位,干。”
“胡姐姐,我可羡慕你了,状元大哥文采好,将来不差出路,你又这般美貌,郎才女貌,我将来的夫君能有一半好,叫我去死也愿意。”
“妹妹说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胡蝶露出虚假笑容,逢场作戏而已,“那位妹妹看上了,我给你们提一句。”
“姐姐此言当真?”
她这话一出,立马引来大家闺秀们七嘴八舌的嘈杂声。
赵状元,可是蓝岸城新晋的香饽饽,父亲是新晋县令,位高权重,自身又是九江城水芸馆学子,老师更是本地有名的举人,未来可谓前途无量。
谢家与张家的大家闺秀都在东张西望,四处打听赵家小姐的下落,发展一下闺中密友关系,奈何赵小姐似乎在后院。
一只雪白的猫端着爪子趴在神像边,路过的下人与客人仿佛瞎子一样,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一对竖瞳紧盯着两只不足拇指大,在四处纷飞的彩蝶。
它们每次煽动翅膀,便有如荧光般的粉末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