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更年心道:“你这天天日理万机的,怎么还关心起这个来了?”不过表面上还是很恭敬地回答道:“禀郡王,一切准备妥当,八月即可开考。”
“我听说文水县有个神童,不知道你可知道?”
张更年心中一喜,连忙道:“郡王所说可是许世秋?此人实乃神童,倚马千言,下笔如神,下官亲眼所见,且年少有志,实乃不可多得人才。”
“狗屁!”童贯放下茶碗,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吓得张提学心惊肉跳,“此人我倒是见过,诗词机巧,不过小道,他算什么神童?不过是个沽名钓誉、夸夸其谈之辈,妄议军国大事,名不副实。他今年可曾报考?”
张更年心里松口气,原来是许世秋得罪了童贯,不是自己就好,迟疑片刻道:“却有报考,不过他进学很晚,满打满算至今不过半年,他今年报考,估计也是来熟悉一番。”
“哦?你跟他很熟?”童贯似笑非笑看着他,张更年的汗水涔涔而下,连忙矢口否认,不过是文水知县见他有才,所以引荐过。
“林杼嘛,也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像许世秋这样的贼子,若是有了功名,只怕会为祸天下,好了,你下去吧,今年一定要严格要求,为朝廷真正选出几个人才来。”
张更年虚惊一场,下去后心里还在后怕,仔细一琢磨童贯的话,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断了许世秋的路啊,这对他来说倒是个小事,虽然现在是胡名,但最后的榜单上把他去掉那不就完了吗?
林杼那边还喜滋滋的,虽然不知为何最后童贯生了气,不过随后的两天里什么没表示,他还以为这事就算是过关了,但还是把许世秋叫家里好好勉励一番。
眨眼间六月到了,还有两个月,秋试便开始,许世秋该赴太原赶考。许文颖这几日里一直都帮着他收拾东西,又给他做一双新鞋,忙活了好几日才弄好。
许世秋穿着新鞋,觉得还挺合脚,但却不怎么舒服,此时的鞋子还是只有千层底,相比来说,确实还可以,只不过比之后世的橡胶底那可真是差太远了。
千层底鞋不能沾水,一沾水就弄得鞋湿透。
许世秋跳两下,笑吟吟道:“很好,挺合脚。你不用再做了,太原乃是大城,什么东西买不到?”
“外面买的哪有自己做的合适?相公你此去定要多加小心,今年考不中也不要紧,相公你还年轻,下次也成。”
“你放心吧,我可不会因为一次没考好就不想活了。”
赶考是件非常辛苦的事,大家各有各的门道,有人坐车,有人步行,许世秋不想让自己那么辛苦,便买了个小毛驴儿,骑着去赶考。
小驴子虽然比较小,却也挺舒服,正适合许世秋骑着赶路。送别那日,许文颖带着小妹,送了一程又一程,足足送出去二十多里,许世秋实在受不了,道:“娘子你快些回去吧,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就算你不累,小妹也累不是?”
“相公你多保重!”许文颖咬着嘴唇,眼泪都快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