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在她看来那才是真正可笑的。
一直到丫鬟小黄莺送午饭来,她都伏在桌边抄写经文。而门后的男人在问过那一句话之后也安静下来,他外伤已经得到治疗,眼下就是调养生息好让内力尽快恢复。
柳轻絮去门外接的饭。
待小黄莺离去,她关上房门,将整份午饭放到男人腿边。
早饭吃她剩下的,燕巳渊心中是有火的,此刻见她先给自己,还颇有些意外。
“怎么,要吃我剩下的了?”
柳轻絮很没客气的送了他一对白眼。
然后直起身往床边去,合衣躺下,闭眼前朝他的方向斜了一眼,“我要睡觉,不用给我留。”
燕巳渊嘴角微微一抽。
抬眼看她,但她已经闭上了眼。
看着她毫无忌惮的就这么睡觉,他眸光微闪,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就这么放心我?”
柳轻絮翻身,面朝墙壁背对着他,轻飘飘的开口:“就你现在这样,给你机会你也没那能耐。好心奉劝你,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当心我拿你的小鸡炖蘑菇汤。”
随着她话音落下,燕巳渊整张脸黑得就跟墨池里打了滚似的。
小鸡
是指他的?!
柳轻絮虽背对着他,但耳力一流,听着他嚯嚯的磨牙声,她唇角轻蔑的勾起。
这一觉,她照常睡到夜幕降临。
下床点亮了油灯。
见门旁的男人正凝神调息,她从床下拖出小箱子,然后将小箱子捧到他身旁。
“该换药了。”
燕巳渊缓缓的睁开眼,黑眸从她姣美的脸盘上移到小箱子中。
只见她从小箱子里取出两只药瓶,一只宽口,一只细口。她先从细口瓶中倒出几粒乌黑的药丸,递给他。
他没有迟疑,接过,服下。
柳轻絮又打开宽口瓶子,里面装着黏糊糊的东西,灰白色的,散发着一股很浓的药味。
“这是我找人专门研制的金疮药,专门治愈皮外伤的,据说还能除疤。没有名字,你看着用。”
“你不帮我换药?”见她把药瓶塞给自己,燕巳渊眉头微皱,微眯着冷眸不满的盯着她。
“我可以给你换药,但前提是你会被我打晕。”柳轻絮斜睨着他。
昨晚上扒光他的衣物那是情势所逼,目的是为了救他。现在他醒着,还想她扒光他,这男人莫不是脑子有病,上赶着被她轻薄?
见他薄唇抿紧,仿佛还真是对她不轻薄他感到不满似的,她无语得沉下脸,“莫不是你脑子也受伤了,昨夜没检查到?”
结果没想到他不以为耻,还反问道,“那你要再帮我检查一次?”
“你!”柳轻絮差点给他一拳头。瞧着他长得人模人样,相貌身材丝毫不输太子,怎么脑子不太正常呢!
正巧这时,她听到小黄莺前来的脚步声,于是起身打开房门。
接了饭食,她关好门,等小黄莺走远以后,才把饭食递给门后的男人。
“你不吃?”男人眯着眸子略微打量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整日里她只吃了半碗粥和半只素包。
“我今晚要出去一趟,顺便在外面吃了回来。”
“你去何处?”
“”柳轻絮微微一愣,告诉他行踪是因为他们签了劳动协议,现在是雇佣关系,但这男人怎么回事,这冷硬的口气就跟审问似的。
送了他一对白眼后,她转身走开。
去床底的包袱里拿出夜行衣,又把靠墙的屏风拉开,在屏风内换好夜行衣后才又朝他走去。
对上他那狭长的锋利的眸子,她没有表情的开口,“你现在受雇于我,不用问那么多,早点把伤养好,以后自然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说完,她利索的出了房门。
燕巳渊修长的手指蹭着下巴,眸光深深的盯着房门,唇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浅薄的笑意。
镇国将军府的嫡女
可真有意思!
夜深,寮房外的花园里突然传来沙沙声,像是风惊扰了院中的树木。
接着又是一声短鸣的鸟叫。
正在蒲团上凝神打坐的燕巳渊突然掀开眼皮,眉心骤然一紧。
须臾,他微微吐了口气,眉心也随之舒展,并轻启薄唇低沉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两抹黑影快速窜了进来。
一瞧见门后的自家主子,他们立马拉下脸上的黑布,同时跪下。
“王爷,属下来迟,让您受罪了!”
“本王命大,还死不了。”
俩手下低下头,为自己护主不力感到心虚和自责。
突然,左边的手下皱着鼻息嗅了嗅,紧张的抬头问道,“王爷,您受伤了?”
右边的手下一听,也紧张的抬起头,“王爷,您伤哪了?可要紧?”
他们是燕巳渊的亲卫,左边的叫江九,右边的叫于辉,两人打小就跟着燕巳渊,可以说是陪着燕巳渊一同长大的。
对他们,燕巳渊自是没什么可隐瞒的,随即将自己遇袭然后被救的经过向他们道出。
江九听完,很是不安的道,“王爷,您快让小的看看可有大碍!”
燕巳渊将手腕递向他。
江九为他把完脉后,问道,“王爷,柳小姐给您服的药可否给属下看看?”
燕巳渊把柳轻絮给的两只药瓶递给了他。
江九打开细口瓶,倒出药丸闻了闻,又打开阔口瓶闻了闻,然后将两只药瓶封好。
“王爷,柳小姐的药没什么问题,而且所用药材皆是上品。回头属下再添几味药材,与柳小姐的药一起用,不出半月即能让您痊愈。”
“看来那柳小姐还挺有本事的。”于辉听江九说完,忍不住赞道。
“王爷,那柳小姐去何处了?”江九环视了一眼屋内,除了他们,并没有多余的人。包括院子里,他们来时也没发现任何人。
“她出去了。”燕巳渊淡漠的开口。
“王爷,您是说柳小姐替您包扎的伤口?”于辉双眼炯炯的盯着他两处受伤的地方,突然惊呼,“那柳小姐岂不是将您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