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守门人三枚小暑钱,守门人则一人发了一块无事牌,上面写着一句借来的诗:飞流直上三千尺,疑是银河挂九天。看的于新郎一阵尴尬,无事牌上写的这句诗也是颇有癞蛤蟆插一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的喜感。
来到城中,除了城中的地面是云彩,确实和凡间无异,于新郎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一家仙家客栈,要了一间甲等房安顿下来,接下来还要在云上城住上几天。
“祝兼,你于叔叔来了,云上城的托岳符也差不多快支撑不住了,麻烦你帮我把他请来吧!”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端坐在云上城的正上方,身边则是他的关门弟子,祝兼,老人正是云上城的城主张执,只是看他这副模样,很难想象他竟然会是一位本应容颜永驻的飞升境修士。
“别麻烦了,不请自来,别嫌弃我就好。”江素因为身体原因,所以于新郎就让她先睡下了,自己悄悄的飞到了张执坐镇的阵眼,正好看到了张执让祝兼去请他,干脆就不再隐匿身形,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师徒两人的面前,看着张执形容枯槁的样子也不免戚戚然,短短百年,一个好好的飞升境修士搞成这副样子,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妻子的离世对他的影响是极大的。
“于叔叔?”祝兼看着面前容貌年轻的于新郎,一时间有点不敢确定,上次见面虽然在百年之前,但是那时候于新郎和张执站在一起看上去应该还是同龄之人,现在再看,已经是爷孙辈了,再看看自己的样貌,应该更接近于对方叫自己叔叔还差不多。
“别看了,转世了一次,自然年轻了不少。”于新郎自然明白祝兼的疑惑,“那我不叫你叔叔了呗?”祝兼看着年轻了太多的于新郎,现在再叫他叔叔,实在是别扭的很,“嗯也行,以后咱就各论各的,我管你爸叫哥,你喊我老弟。”于新郎一句话噎的祝兼说不出话来,至于他的父亲,正是前当世火法的第一,现在的当世第二的祝黎。
“咳咳咳,于先生。”张执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俩活宝,“诶诶诶。”于新郎挠了挠头,以前朋友的孩子都比自己显老了,时间确实过的太快啊!百年弹指,非是空谈,回眸再看,故人枯骨。“这座云上城虽然是依靠我掌控,但是还得依靠一张托岳符支撑,如果没有托岳符,即便我能将云上城托起三千丈,却也依旧不能长久。”张执已经许多年未曾开口说过这么多话了,如果不是现在的托岳符确实已经难以支撑整座云上城,他也不愿意开口求人。
“这么做为了什么呢?云上城并非没有山头,只要清理出一片安全区域,让云上城落地扎根就是。”于新郎并非没有画过托岳符,消耗实在太大,如果单单只是为了保住云上城的奇景这种没营养的事,那么于新郎大概会扭头就走,“我曾发大宏愿,举城立于时光长河中,任由时光长河冲刷千年,换一个来世相逢的机会,不知于先生可愿再帮老夫一把?”
于新郎看着须发皆白的老人,久久无言,又一个为情所困的痴儿啊!就在老人以为于新郎已经失去耐心,就要离开的时候,于新郎却忽然松了一口气,“这个忙我帮了,哪有不帮的道理呢?”一个背篓的书生从于新郎背后走了出来,于新郎则缓缓坐下,做闭目养神状。
同样捋云为案,但是书箱书生像的眼眸中明显要比当时与林归雁问道时更加有灵气,魂魄回归,这才是于新郎真正完美的状态,而他的本体则低头佝偻,气若游丝,如同假死。书生像取出那方药墨和砚台,开始缓缓研磨,神色庄重,而张执和祝兼这两个旁观者见此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于新郎,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于新郎取出一张青色符纸开始笔走龙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