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色身影跌跌撞撞的飞在空中,从他的身上不断的剥落出一个个的虚幻身影,向着四面八方飞去,墨家矩子与公输班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阵法机关术的大家,墨家的“天机城”与公输家的“万象洞天”在自己老祖的布局下,只要不“开门”迎客,就几乎不可寻觅,哪怕于新郎,也只能通过一个个的魂魄化身寻找藏匿在这座深山当中的天机城。
天机城看似藏匿于世,实则也是被矩子通过大神通搬运进了某座不知名的洞天当中,哪怕于新郎通过天下摧毁整座山脉,也找不到这座洞天的隐秘入口,但是就算不用天下,于新郎也几乎将整个山脉毁去了大半,从于新郎身上剥离下来的魂魄化身在到达某个距离之后,体内的灵气就会失去平衡,发生剧烈的爆炸。
就在于新郎的身后,他经过的这片山脉,几乎彻底化为了焦土,无数的巨石被爆炸从山脉中掀起,整条山脉被于新郎从山腹中翻开,几乎完全劈成两半,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剖开的死蛇,蜿蜒破败。于新郎茫然的回头看了看走过的山脉,两眼无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于新郎的灵魂还在不断分化,一次又一次,哪怕每次都只有一丝灵魂,他的灵魂也开始枯竭,每一次的分裂都好像在把他的灵魂切碎,重新拼凑,一次又一次,大脑里的记忆开始模糊,连那张曾在她迷失自我的时候都没有忘记的脸,此时也已经变得千疮百孔,一段又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在涌入他的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空中红色的身影停下,他的身上已经许久都没有再分裂出一个魂魄化身,此刻已然魂枯。红衣没有被高空的罡风吹的猎猎作响,而是沉重的黏在于新郎的身上,红色的粘稠液体在衣角偶尔的摆动中跌落,在空中绽放出一朵朵妖冶的红花,他的身体上金色的斑块也在逐渐扩大,神性飞速的侵蚀着他的身体。
就在金色斑块缓缓的蔓延到于新郎的脖子的时候,于新郎久久未动的手指终于跳跃了一下,一把泛着诡异红光的飞剑从于新郎的心口处自己飞了出来,打量了于新郎凄惨的状态之后,缓缓落入了于新郎的手中,红光笼罩了于新郎的手,带动着他的手臂一点点的向上挪动,关节发出沉重的爆响,似乎挪动的是一个枯朽的树枝。
满是红光的手最终缓缓覆盖在了面门之上,缓缓抹下,一张狰狞的红色面具覆盖在了于新郎的脸上,金色斑块的侵蚀也在此时戛然而止,红光从于新郎脸上绽放,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金色光斑被红光以摧枯拉朽之势吞噬殆尽。
“阿修罗?”于新郎吃力的睁开眼,摸了摸脸颊,手指传来的是坚硬的金属质感,这就是天然压胜于星朗的那柄飞剑,当世唯一的“阿修罗”,飞剑当中包含的修罗剑气是唯一可以同化神性的特殊存在,浑浑噩噩之间差点被神性侵蚀,反倒第一次激活了这个屡次驾驭失败的“阿修罗”,只是于新郎并没有高兴的感觉,他已经完全忘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了。
于新郎缓缓落地,大脑现在还是混沌不堪,他吃力的思索着为何会出现在这,这里正是他摧毁的山脉的边缘,他回头看去,一片狼藉,整座山脉的灵气都在狂暴的波动,“对了,是墨家,墨家。”于新郎的脑海中闪过零星的碎片,他依稀还记得墨家,于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往山里走去,殊不知,所过之处,皆被红色沁染。
“你听说没有,两仪洲的积云渡在半个月前被一场莫名的爆炸摧毁,整个积云渡周围百里化作一片焦土,连同我们宗门在内的十二艘渡船和七艘跨洲渡船一艘有没留下。”一个两仪洲的小山门内正在议论纷纷,说是小山门,实则一门之内还有一手之数的地仙修士,较之真正的小山头,有算得上是家境殷实。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本来一门五地仙的光景本是极好的,因为那艘渡船是一门的经济命脉所在,所以每次出行,最起码都有以为地仙老祖进行押送,再加上一路各个仙家府邸皆是打点极好,本来万无一失的事情,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一场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