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捋了捋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兄有话尽管直说,只要能保小女安然无虞,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族长言重了,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碍,只是沛儿小姐长年累月困于内室,缺乏运动,气血受阻,自然病痛不断!”
这话乍一听十分有理,洪文堂忍不住连连点头。
“我方家有一根家传的千年老参,是我压箱底的宝贝,邻镇的常员外曾以百金求之我都没舍得给,如今看来用在沛儿小姐身上才是真正的物尽其用。我这就让人把它送来,就当是我这个当伯伯的一点心意!”
“那怎么行!”
洪文堂为人慷慨,平日里只有施恩于旁人的份,却从未占过他人一分一毫,更何况是关系到女儿安危的大事,不管多少银子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方兄肯割爱我已感激涕零,这些年您为了小女的身子花费了不少心思,我和她娘全都记在心里。要用什么药全都交给您做主,该付的药费和诊金我必当全额奉上!”
眼见财主已经入套,方大夫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怪不得沛儿小姐这般客气,原来是受你这个当爹的影响,真拿你们一家子没办法,我一定尽心竭力替沛儿小姐医治!”
霜菊的嘴撅的像个葫芦瓢,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爹,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请方伯伯再帮我看看脸!”
沛儿的话倒让洪文堂略吃一惊,在他的印象里这还是女儿第一次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不是预示着女儿的心态正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爹这就出去,你们慢慢看,不着急,我在前厅备好茶水恭候方兄!”
洪文堂满心欢喜的走了,霜菊悄无声息地锁住房门,对着方大夫灿然一笑。
“方大夫准备好了吗?”
不明就里的方大夫依旧一脸慈爱的点点头:“准备好了,沛儿小姐请把面纱摘下。”
洪沛儿突然长身而起,浑身上下不见一丝病态,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能看透这世间的一切罪恶。
“方伯伯真的准备好了吗?”
方大夫突然感到有些心慌,眼前这个丫头明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可这一刻他却突然觉得这样陌生。
紧接着更令他胆寒心惧的一幕发生了,洪沛儿伸出取下面纱,本该长满毒疮的脸庞竟然流尽了脓血,开始结痂新生。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开给你的药你都没吃吗?”
话一出口方大夫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洪沛儿突然指着他的鼻子一阵狂笑。
“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以为能拿捏一辈子的傻瓜突然不受控制了,你还如何挣到那些黑心钱去供养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