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听月瞧了瞧那发簪,笑道:“康宝楼?听说是前些日子新开的铺面,没想到东西倒是出得极好看,反倒是那藏珍阁哦,现在改名叫柒珍阁了,那里头的物什儿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看着老气死了,我娘都不乐意戴。”
“诶,我怎么记着,那柒珍阁也是沈大人家的铺子来着?对吗沈姑娘?”
“我平日深居简出,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沈之楹面露难色。
“是啦,谁不知沈家大姑娘是个只爱看书绣花的妙人儿呢,哪像我们,天天被娘亲揪着耳朵骂,好好跟沈家姑娘学学!”
众人笑闹成一团,各位千金们美得各有特色,远看着倒是个人比花娇的好景儿。
人群里最活泼俏皮的就是孙家的千金孙听月,是个闹腾性子,说是办诗会,其实是找个借口将人聚在一起玩闹罢了。
一群女孩子讨论着眼下京中时兴的料子,胭脂唇膏,又有人提议投壶玩,好生热闹。
沈之楹被人簇拥着坐在中间,时不时地应和几句,眼睛却一直瞟着别处。
按说,沈非念应该要来了。
忽地一只兔子跑了进来,一溜烟儿地蹿进人群中。
“花花,花花别闹。”一个身着湖青色衣衫的女子追着兔子跑进来,逮住兔子后,面色诧异地看着这许多人。
沈之楹的脸色微扬,她就知道沈非念一定会用尽心思闯进来,果不其然。
“你是谁?”孙听月奇怪地问,眼下这人看着穿着不凡,她竟不识得。
沈非念抱着兔子对她点头问好:“孙姑娘好,我是沈家的七女,沈非念。”
“你就是沈非念?”孙听月好奇地看着她,“听说,这茶楼是你的?”
“一点小本生意,让孙姑娘见笑了。”沈非念点头笑道。
“我七妹素日鲜少出门,不似各种姐妹见惯了这些场面,所以不懂事冲撞了诸位,实在不好意思。”沈之楹温和地说着替沈非念抱歉的话,无形地要让众人低看沈非念一眼。
可沈非念根本不接她的话茬,只看了一眼她发间别着的青鸟发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果然被抄了。
又说:“扰了诸位的雅兴,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叫厨房为各位取些新制的奶茶来,权当赔礼了。”
沈非念不卑不亢,轻笑慢语,不像个沈之楹口中所说的没见过世面的庶女,反倒有种见多识广的淡然自若,举手投足间的风仪不输沈之楹半分,甚至更显从容优雅。
这让沈之楹暗里皱眉不解。
孙听月笑眯眯地说道:“赔礼就不必了,不过那奶茶我倒是有兴趣。沈七姑娘既然来了便是缘份,一同坐下吧。”
孙听月打量着沈非念,瞧着她和沈之楹之间,似乎很是不和啊。
那她就很有兴趣把这沈七姑娘留在这里,好好怄一下沈之楹正如沈非念所预料的那样。
孙听月又瞧见了她齐胸衫裙胸口上的一个装饰,惊奇不已:“这是什么,好漂亮呀,你们快过来看!”
她招呼人群围过来,瞧着沈非念别在衣上的首饰,瞬间将沈之楹冷落下去。
那是一枚蝴蝶别针,轻盈灵动,蝴蝶翅膀隐约还透着光,色彩斑斓,洒着许多种颜色的宝石粉末,华贵但丝毫不显艳俗。
在阳光下一照,光彩照人,璀璨夺目。
最妙的是那蝴蝶翅膀还会随人行走间一颤一颤地摆动,浑似活物,马上就要翩跹飞舞。
不过手掌三分之一大小的一枚胸针上,极尽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