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号透过冰冷的摄像头,看到围成一圈的星河战舰。
唐朝坐在座位上,脸掉到了土里,“现在怎么办?”
扬声器滋滋啦啦响起来,清冷的声音在沉寂中出现,语气平静地说了六个字:“祝您安然无恙。”
话音甚至还未坠地,“滴”地一声扬声器被掐断了,煤球号内再次陷入一片静默。
唐朝:“……”
无你大爷恙呢???
几乎也是那头把通讯被掐断的瞬间,一阵强烈的电流声从煤球号的音箱里发出,传出一声啵响。
外面的人连进了煤球号的线路。
唐朝蓦地撩起眼皮直直透过玻璃面板看了出去,左眼乌沉,右眼赤红,还闪烁着红光。
在漆黑的宇宙中,煤球号打出两盏微不起眼的光线,所及之处反射出铁色的光泽。
唐朝想到刚才那个beta说的“一个作战队”,眸光从眼角瞥出去,绕了一圈,密密麻麻的战舰围成了一个包围圈,何止是“一”个作战队——
这尼玛是一整个战舰群啊!
唐朝被气笑了。
哑黑的战舰群中央空出一个站位,一架比其余战舰大上2倍有余的战舰稳稳落入站位,显然是总指挥的战舰。
两盏亮且白的光源砰然闪起,在黝黑的宇宙里烫出两个洞。
“唐朝上将。”男人的声音通过电波发生了扭曲:“中央政府体恤您长时间沉眠可能刚醒来还不清楚情况被某些别有用心的组织蒙骗,若您现在立刻归降,不会降罪。”
唐朝没吭声,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背过手在身后摸索了一阵。
从背后拎起束缚衣,“嘶啦”地把袖子扯开两个洞,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对眼前一排黝黑的炮筒视若无睹。
对面的总战舰耐心地等着他,一直沉默着,但周围的战舰却在不断朝煤球号逼近。
“你觉得——”他沉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右侧一架不起眼的战舰,左手虚虚握着对讲机,机械指在上面无意识划了两下,发出刺刺的轻响,脚尖在对着左侧的地面轻轻踱了两下,拖腔拉调地说:“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投降?”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没带一丝怒气,甚至还能听出声音里的笑意。
那头“咚!”地重重摔了个什么,紧接着对方咬着牙传来一句话:“唐朝,我给过你机会了。”
说完,“滴——”了一声,切断了通讯。
唐朝慢悠悠伸出手,在通讯器上点了两下。
“这里是N18374682203号联络员,请讲。”
唐朝哼笑了一声,听不出真切的意味,一手虚搭在操纵杆上,另一只手翻飞着在操控版上点动着,嘴里还嘟囔着:“你们这行有医保吗?”
对方顿了片刻,莫名其妙道:“没有。”
唐朝颇为遗憾:“挺可惜的。”
对方:“抱歉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唐朝:“我觉得你脑子好像有病。”
对方:“……”
说完,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有些干裂的唇,补充道:“病的还不轻。”
“B13坐标已经装弹,请注意。”
对方直接忽略了他的话。
唐朝挑了下眉,视线从摄像头收回来,投向窗外。
宇宙是无声的,当第一颗导/弹划过虚空对准煤球号发出时什么声音都没有。
铁色银花在太空绽放,被煤球号躲过去了,是一个捕捉弹。
唐朝眯起右眼,被眼里散出去的红光闪得有些眼花:“舱内余弹。”
“小型流弹10枚。”
唐朝一边控制着闪避,一边等着,等来了一片沉默,诧异道:“没了?”
“没了。”
这是陈述句。
唐朝:“……”
10枚小流弹对一整个舰队,就他妈离了个大谱!
笑容迅速敛起,唐朝紧抿了下唇,沉声道:“装弹,对准A10。”
手下速度不变,精准地控制着操控杆躲避铺面而来的导/弹群。
弹口立刻调转方向,导/弹轨道换上一颗拳头大小的银弹。
战舰队的作战思路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成的上简单粗暴——
土豪流,以一分钟5枚的速度朝煤球号投射而来。
银白似飞箭穿梭在亘黑的太空,划出一道白雾的痕迹,看上去像是一道地平线。
弹头刚触上战舰,顷刻间爆发出剧烈的震动,火花炸开,在黝黑的太空显得格外绚烂。
“你的信息素浓度已经低于正常值域了。”beta冷淡的声音传进耳朵。
狭小空间里的杜松子味已经很淡了,几乎到了仅仅剩下松木尾香的程度,对于一个alpha来说是身体即将消耗过度的预警。
唐朝扶稳座椅,刚离开培育仓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他闷闷咳了一声,习惯性在身侧摸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有烟吗?”
电流声“滋滋啦啦”响起来,“您觉得呢?”
唐朝烦躁地“啧”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前方,躲开又一发流弹群,才问:“有糖吗?”
“在右边储物仓里。”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唐朝预料,他探出胳膊真的在里面摸到了一包粉色包装的糖,用牙咬着包装,两指捏着尾端,轻轻一拉,一股玫瑰糖精的劣质香气登时充满了鼻腔,让唐朝下意识蹙起眉心。
这股玫瑰的味道,让他想到了某位宿敌的信息素,脑海里对它确切味道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仍旧令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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