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护士长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战枭城:“您知道她身上的伤有多重吗?我建议她报警的,但她拒绝了,我没法子想象,究竟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能对一个怀孕的女孩子下如此重手。”
战枭城在护士长这责怪的眼神注视下,心中忽然涌上道不出的难受来。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了!他也不知道她伤得那么重。
“出血点主要是在大腿的伤口上,一看就是没好好处理过伤口,被虐待成这样,她竟然还能坚持着自己来医院,真是命大。”
护士长有些动怒,即使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权势滔天的战氏集团掌门人,但这里是医院,她的职业道德让她无法容忍一个小女孩儿遭受那般折磨。
三河看到自家总裁那阴森的面容,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再说下去,总裁大约是要杀人了吧?
他忙岔开话题问道:“那,那现在呢?大人和孩子,都还好吧?”
护士长瞟了战枭城一眼,才说道:“双胎都活着,而且妈妈很勇敢,为了保护胎儿不受麻药的影响,缝合大腿伤口时,坚持没用麻药。”
听到这话,三河顿觉头皮发麻。
他作为保镖,不是没受过伤,但不用麻药直接缝合伤口,他一个大男人恐怕都承受不住这种生疼。
但江芸媚,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竟然承受了那样的疼痛。
只这一刻,三河忽然对江芸媚心生敬意,这个女孩儿,比他想象的勇敢许多。
“她既然伤得这么重,那为什么给她做检查的医生,只是个没有资历的实习医生呢?”
许久,战枭城哑声问道。
护士长又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您大约是忘记了,因为病房里的那位患者,一大早院里所有的专家都被集合上去做会诊,哪里还有专家顾得上这么个没背景的小姑娘。”
孙景飒雇了辆商务车,将江芸媚接到自己家中。
“医生说让你住院保胎的,你这既然打算要孩子,为什么不听医生的话呢?咱们是缺钱的人吗?”
扶着江芸媚进屋躺下,孙景飒一边给她盖被子,一边心疼埋怨。
脸色苍白的江芸媚看着孙景飒歉意说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财神爷,你可别这么说,要不是遇到你这财神,我现在还在给万恶的资本家打工呢。”
孙景飒一边拉窗帘,一边开着玩笑。
“但是媚媚啊,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孙景飒看着江芸媚正色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江芸媚考虑很久了。
“原本,我是打算去南方定居,但现在,你看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苦笑说道:“有这两个小家伙,我能去哪里?当务之急,是先好好生下孩子再说。”
孙景飒撇嘴,不悦说道:“孩子孩子!你就惦记着孩子!但这孩子的爹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吗?”
江芸媚没说话,只低头一笑,怔怔看着自己的小腹,神色微微凄凉。
知道自己又触动了江芸媚的伤心事,孙景飒心中歉疚,她忙扯开了话题。
“你要是愿意,就和我去我们老家吧,就在北城郊区的梨木台,有山有水,风景优美,最适合养胎了。”
听到这话,江芸媚的心一动。
“好,那就听你的,等我休息两天,咱们就去梨木台。”
孙景飒拊掌叫好,说道:“到时候我我们俩双剑合璧,组建个操盘手俱乐部,在股市赚他个盆满钵满。”
江芸媚精神不佳,孙景飒也没多打扰,聊了几句之后,她就起身离开,还不忘替江芸媚关了灯。
被黑暗裹挟的江芸媚睁着无神的眼睛,许久,眼泪终于滚滚而落。
她咬着被子,将所有哭声都咽下,为什么哭呢?为谁而哭呢?这世上,还有谁值得她掉眼泪呢?
战枭城也好,江家也好,于她而言都将是过客,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下一个天亮之时,她将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