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反目
大婶小媳妇围上来,好多并不是想看里面头牌小倌的热闹,更多的是想看看那个在青州府声名遐迩的翩翩公子时昭。还有感受一下那种“一心汉”维护心上人的那种传言中的情感。
毕竟作为女子双儿,谁没有偷偷幻想也能有那么一个英俊潇洒的公子,一颗爱慕之心只系着自己呢。
这种渴望不会因为年龄的变化而消亡,上了年纪也能枯木逢春秀。某种程度上,她们是羡慕皓月的。
当然,那些围观汉子的想法又是不同的。
“你们说,这时家都败落了,还敢跟姓赵的硬杠?”
“我听说以前这青州府除了时昭就没人能治得住这知州二公子……”
“那也是往事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这时家眼下都这样,你们确定他还敢跟赵朦硬着来?”
“啥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人不是进去了吗!我看这时公子是个厉害人物,不然他爹当初没进去的时候,家世也比不上赵朦啊,那赵朦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也有道理。”
“别说了,吵得都听不见。听你们说还是要听里面动静啊?”
“听里面动静,听里面动静。”
围观的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紧盯着春满园的大院。不管看得见,看不见的。
而春满园里面,因为赵朦收拾皓月,里面所有的人,不管是老鸨龟奴、姑娘小倌,还是往来客人,都被家丁吆喝着退在一边。
皓月的丫鬟也被赵家家丁押着跪在院子一旁的回廊里,看着自家主子受罪。
赵朦坐在院子中央,正对着春满园大门的百花亭中,惬意地喝着茶。他手下的家丁按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皓月跪在春满园院子中央的石板地上。
作为知州的公子,却比不上一个百工的儿子,赵朦心里早就不服的。今天他是来办人的,今日是他给皓月最后的期限,但他是没有信心皓月对他屈服的,所以没敢吆喝自己那帮兄弟来观礼。
哪怕现在时家败落了,他内心还是对时昭有种别样的情绪,怕那群兄弟背后议论他不及时昭,捡时昭现下无暇顾及的“破烂”。
只见赵朦饮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对皓月道:“小爷看重你这张脸,才给了你这些日子考虑,不是让你给小爷甩脸子的。换了旁人,小爷我早就办了他,还轮到像你一样如今在这里撒泼?”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不都是卖的么,还讲那么多情调,时昭是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他要真那么看重你,他爹入狱之前怎么没给你赎出去?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时昭那样的破落户都不会赎你出去暖床,你也就配在窑子里陪爷乐呵乐呵。”
“你说什么?时公子的父亲怎么了?”一直对赵朦威逼利诱没有丝毫回应的皓月焦急地开口问道。
赵朦一杯茶掷了出去,恰好打在皓月的额头上。茶水洒了皓月一头,额头也被茶杯砸破,顿时血流如注。
赵朦暴跳如雷地走出百花亭,一把揪起皓月的头发,伸手就准备扇他巴掌,嘴里同时骂道:“贱人,听到时昭两个字就来劲了是吧?老子还以为你哑巴呢!”
不过赵朦这一巴掌没扇得下去,被时昭接住了。
时昭握住赵朦的手腕:“你太过分了!”
见有人敢挡自己教训人,赵朦顿时就怒了,他大吼道:“人都死了吗,怎么看的场子,竟然让人给闯了进来。”
吼完才看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是时昭,怔了一下笑道:“时兄弟,你不去大牢里看你爹,还有心情逛窑子?”
时昭冷冷地盯着他:“你也就趁人之危这点本事?”
这时赵朦的家丁围了上来,之前他们是想阻拦来着,被时昭三两下就给解决了,没拦住。这会见主人发话了,纷纷上前装样子:“二少爷?”
既然是时昭,赵朦也知自己家那群废物拦不住,他挥挥另一只自由的手让人退下,对时昭道:“兄弟之间说这话就过了啊。皓月什么人啊,就一窑子里卖的小倌,他也不止跟你一个人睡吧?你我兄弟何必为了一个贱人伤了和气。”
时昭握着他手腕的那只手不由得加力,赵朦疼得哇哇大叫:“哎哎哎,疼疼疼,时昭,你松手!”
自己家里如今这种状况,时昭也不想跟赵朦闹得很僵,退了一步。他松开手放了赵朦:“咱们兄弟一场,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以后不要来找皓月的麻烦。”
时昭松开他的手后,赵朦本来在甩着自己那只被捏疼的手腕,转而就听时昭如此说。
要是以往他还能忍忍,如今时家都这样了,时昭怎么还能讲话如此高高在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以为你还是时公子吗。你的面子值几个钱?你都这样了还逞能呢,我不答应你能怎样?”
赵朦不屑地道,也不拿正眼看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