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怒火、绝望负面情绪像滔天巨浪,几乎是瞬间就将花朝席卷。
狂风过处,理智早已悉数溃散。
宰了他、宰了他们!
反正都要死了,宰一个够本,宰两个就赚了!
她的眼里再看不到其它,一步一步悄然往前挪移,慢慢接近了正沉迷于“狗啃”的那对狗男女!
跟在花朝身后的男人还以为花朝会悄然离开,却没想到,花朝在爬上河堤后,居然顺势抱起了一块大石,悄无声息走向正忙碌的二人。
那神态、那动作、那姿势明显不对劲。
他心下一惊,再不敢迟疑,几大步上前一把夺去了她手上的大石,再度搂住她的腰,就钻进了玉米地里。
“什么声音?”
大石落地的声响明显惊动了那对野鸳鸯,二人慌忙抬起头,恰好看到那块大石滚落进河里。
“谁?谁在那里?”
身后传来钱学兵色厉内茬的呵斥,可男人却跑得更快了。
花朝不甘心!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无功而返?
愤怒之下,她拼命挣扎,“放开我”
不料后脑勺突然一疼,眼前一黑,她就失去了意识。闪过她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便宜了那畜生!
花朝再度醒来时,睁眼便是一间颇具年代感的土房子。
开裂的土坯墙呼啦啦地往屋子里灌着风,房间里家具很少,除了一个老式衣柜和一个书桌外,就只有她躺着的这张老式板床。
熟悉的环境,却处处都透露着陌生。
“这、这是?”
之所以说熟悉,是房间分明就是她没嫁人之前住的地方,就连书桌上,还摆放着她好不容易才辗转买回来的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因为被翻动了太多次,那本书的边角已经起了卷儿,此刻正翻在她第次阅读的进度处,上面还用一把纸扇压着。
那把纸扇她也熟悉得很,不正是钱学兵那个伪君子哄骗她时,拿用来卷挂面的封纸糊成的吗?
上面的“发展经济,保证供给,鸡蛋挂面”几个大字,毫不遮掩的展示在纸扇的上方。
在省钱、克扣上面,钱学兵可真是不予余力!
自己送给他那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他都照收不误,也不知道他在拿了自己那么多东西后,怎么有脸送出这样的礼物来?
亏得自己还满心欢喜地收下了,还替他在父母面前辩解,美其名曰“会精打细算”。
可不是会精打细算吗?算计了自己一辈子。现在想起来,都恨不得让曾经的自己死一死
不,不对!
花朝抬起手看了看,她的手
不见之前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脱皮,没有一点光泽,皱皱巴巴如枯枝的手。反倒又白又嫩,根根十指好似青葱一样漂亮,就连指甲盖,也透着漂亮迷人的粉嫩。
“怎么会这是?”
花朝连滚带爬下了床,用颤抖的手扯掉了被绣帕盖住的圆镜。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宇间有一抹说不出的轻灵,往那随便一杵,就如春雪桃花般,让人耳目一新。小脸蛋儿光滑又水灵灵的,还有那双年轻又充满朝气的大眼睛,也透过镜面,忽闪忽闪的盯着她。
她浑身一软,瘫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