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特安局进了老宅?”白锡明点了一线香,神色平静,轻微的焦糊味从香炉里飘出来。
他刚刚才接到了特安局的电话,不过被他应付了过去。
贺老道:“放心,我带着白家信物进去,百鬼辟易,他们没有发现老宅里面的东西。”
白锡明点点头:“办得好。”
“只是有一点不明。”贺老说道,“有人将早死男童钉在了柱子上,用一根冰刺,那冰刺上还残留着阴气,那像是一个掌握邪门歪道的人做的事。”
白锡明不以为然的眼神微微一变:“你是说,有其他人进了老宅?”
贺老如实道:“是,并且悄无声息避过了老祖宗布下的百年阵法,而且离开得也毫无痕迹。”
“不,”白锡明突然想到什么,“老宅里还有一人……”
贺老看着他:“你是说,那个毫无天赋的池深?”
随后两人一起摇头:
“不可能。”
“绝不会是他。”
“昨晚他没死,算是运气。”贺老直言道。
白锡明牵动了一下嘴角,眼里却并没有笑意,那语气就像是在说着不相关的人,而不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不可能一直运气这么好。”
贺老却突然有点担忧:“如果他真在老宅住满一个月,那祖训怎么办?”
“你说那个在老宅住满一月,就可以成为族长的祖训?”白锡明大笑一声,“我年轻时也曾有过这个想法,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我还是觉得,让我那些个兄弟姐妹失去继承——”
白锡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笑了几声,便让贺老出去。
离开之前,贺老看向白锡明:“贺超死在了老宅里。”
白锡明一摆手:“只要不把白婉放出来,你随意。”
贺老放在袖子里的手,几乎将手腕攥出血来。
为什么那个闯入老宅的人可以将男童钉在柱子上,却不救他孙子?
他会找出那个人,将他放进老宅最恐怖的房间,亲口问问他,为什么不救他的孙子。
——
池深对白家祖训的事一无所知,他对继承白家根本没兴趣,就算是在以前,他也只是想着在大家族混,日子好过一点而已,至少不会再穷困潦倒得吃不上饭。
现在嘛,他也只想找个工作,然后赚点钱找个住处,好从这里搬出去。
虽然他自己觉得和新朋友们相处得还挺愉快的,但这里毕竟是白家的地方,他并不想多待。
此时在房间里,池深已经向打工人游魂做完了自我介绍,并且友好的看向了游魂。
了解了池深的需求,游魂推推眼镜,也礼貌说道:“我在外贸公司上班,负责和海外客户对接,变成这个状态大概有三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我怎么死的,我叫季星沉,星星沉入水底那个意思。”
“等等,”池深抬眼看着游魂,“你记得自己的名字?”
季星沉点点头:“是的,我记得,这很奇怪吗?”
池深看向红衣女鬼:“你叫什么?”
红衣女鬼的舌头又被修掉了一点,这次她说话变得更加清晰,听着池深的问话,她明显变得茫然起来:“我……我不记得了,我应该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是什么?”
她每说一句,指甲就暴涨一分,红色的血丝在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她瞳孔蓦然一翻,变成纯白,舌头隐隐又有了长长的迹象——
池深摸出裂口女的剪刀。
女鬼异化立刻停止,眼瞳重新落回眼眶,甚至还透出一丝乖巧的气氛来。
死亡多时的鬼魂,通常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只记得自己死时的执念。
而这抹游魂,却记得。
而且,鬼魂通常会是死亡时的状态,比如红衣女鬼这种舌头伸长,双眼突出的模样,很明显是吊死鬼,无头鬼是被砍了头,寿衣小男孩是被毒死的,就连白婉,都保留了死时胸口的伤口。
但是这抹游魂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看起来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