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楚梦面色霎时凝固住了,她看着秦灼,眼中浮现了杀机。
笼子的狼少年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一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两人。
“没事儿,不必紧张,你吃你的。”秦灼不甚在意地朝笼子里的狼少年说着,神色极其自然,仿佛自己刚才根本就只是问了楚梦一句那天晚上天色如何?
楚梦盯着秦灼看了许久,到底是没有动手,愣生生将杀意压了下去。
她也不说话。
好在秦灼早就应付这种动不动就闭口不言之人的法子,很快又继续道:“我前些日子清闲得很,打听了一下楚侍郎家的事,听他家六小姐四年前突染恶疾被送到了山间药谷中修养,三个月前才接回京中。而你看似胆小瘦弱,实则胆子大得很,武功也不俗,绝非三四年可以练成”
她说着,稍稍一顿,才继续道:“你不是楚梦,为何假冒她?”
楚梦看了她一眼,没理会,直接转身就走。
秦灼见状顿时:“???”
这姑娘莫不是看准了她不会把她怎么样?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不解释也不否认,直接走人是什么路子?
秦灼看着楚梦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心道:
算了算了。
看在这个楚梦似乎也是站在无争这边的份上,暂且不掀她的老底了。
但愿是友非敌。
秦灼这样想着,再看向笼子里时,发现那狼少年在楚梦走后,竟已经偷偷伸手扒拉油纸包里的芙蓉包吃。
他似乎不太会用手拿东西,芙蓉糕扒出油纸包,落在地上,他就直接低头趴到地上去吃。
还哼哧哼哧地呼气,看着越发像只大狼狗了。
“用手、用手拿着吃。”秦灼见状不由得做手势给他示范。
那狼少年神色茫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笨拙地试了试。
“对,手指张开,拿住,然后放到嘴里。”秦灼颇有耐心地同他说着。
“阿灼!”秦怀山一边喊她,一边匆匆上前来,“你把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打了,怎么还一个人待在这里,不怕他带人回来找场子吗?”
“不怕。”秦灼头也不抬地说:“反正他也不敢来。”
秦怀山一时垭口:“”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站在秦灼边上,跟她一起看笼子里的狼少年。
那狼少年浑身都脏兮兮的,看到有人来,立马就护住了自己的食物,抬头作势要吼他。
秦怀山被吓得不轻,连退数步。
“他是我爹爹,你不可以吼他。”秦灼说着,把语调放慢了些,问他:“你知道爹爹是什么吗?”
狼少年眨了眨眼,盘腿坐下了,像大猫一般双手撑在地上。
“他应该听不懂。”秦怀山有点不太敢靠近这小怪物,便站在几步开外催促秦灼,“夜里风凉,你别蹲着吹冷风了,赶紧去加件衣裳。”
“不急。”秦灼觉地这狼少年待在笼子里孤独得很,不知怎么的,就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但秦怀山挺急的。
别人家的姑娘都在偷瞧二郎们鲜衣怒马的风姿,谈论着谁可为佳配。
他家姑娘倒好,为这笼里的小怪物打了人,现下还蹲在这说话不走了。
秦怀山有些发愁得说:“夜宴就快开始了,你斩虎救下三皇子,皇上和贵妃娘娘定要喊你上前说话的,你衣裳上有血,可失仪的很。”
“行吧,我这就去换。”秦灼站起来身来,拍了拍裙袂上的尘土。
她朝笼子的狼少年道:“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的,在此之前,你好好在这待着,知道吗?”
狼少年睁大了一双蓝眸,怔怔地看着她。
秦灼也不知他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便走到一旁嘱咐在此看守猎物的侍卫们要小心善待笼子里那个少年,给点水和吃的。
她全都交代好了,才跟秦怀山一道进行宫,去分配给他们住的屋子里换衣裳。
待到她更衣梳洗完,鼓乐声随风传来,意味着夜宴已经开始了。
采薇低声说着:“二爷早早地被人请了过去,长宁侯府其他人也早去了。小姐可快些。”
声刚落。
有小内侍来门外相请,“秦大小姐,夜宴已开,贵妃娘娘请您过去呢。”
“来了。”秦灼走到门前,寒风扑面而来,吹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今夜的风尤其地大,怕是要下雪了,小姐把斗篷披上。”杜鹃说着,拿着一件红斗篷上前给她披上。
采薇又拿了一个汤婆子递给秦灼,“小姐拿着这个,暖暖手。”
“好。”秦灼含笑应了,又嘱咐两个婢女,“天冷,你们就别过去了,在这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