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惹得另外两人皆难掩诧色,牧荣淳一惊之后就皱了眉,心里觉得不大舒服,特别是看到她的手抓着旁的男子时。
池晁也是一惊,但随即便看出她在给他把脉,于是笑道:“姑娘还懂医术?”
“我阿姐医术极佳,几年前还救过解佑度一命。”牧荣淳在旁道。
“还有此事?”池晁回忆了下,想起了太和六年时,解宣确实因伤垂危归家修养了,难道是那次?“可是太和六年时?”
“嗯,只是顺手。”这次回答的是容湘,她收回诊脉的手,蹙眉认真看他,“景兴,你这身体得好生保养啊,抒怀解郁才能心气和顺,要不我开个方子给你吃吃?”
池晁扬眉,这小丫头还真有点本事,前几日给他诊脉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只是他没有在意罢了。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身体。”他颔首表示感谢。
熟料容湘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并非关心你的身体,只是希望你活得久一些,至少像你父亲一样。”
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为她所用?
池晁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抚额,颇有些气闷:“可有人说过,姑娘说话很噎人?”
“这倒没有,不过,有人说过很气人。”容湘笑眯眯的,竟有些得意之色。
“我倒好奇是谁了!”
牧荣淳默默低头饮茶,想到了解岸叔侄,假阿姐对他们已经不是说话气人了,而是要气死人了吧?
“解安师和解佑度。”
池晁来了兴趣:“这两人涵养极佳,姑娘怎么气他们了?”
容湘见他感兴趣,跟分享八卦一样,把之前与解岸叔侄的几次交谈都转述了一遍,因修炼之故,她记性好极了,连当时的场景、对方的表情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这可让池晁好生愉悦了一把,时不时在她的描述中大笑出声,听到最后,都有点同情这叔侄俩了。
“说实话,姑娘这般……若是我,也想赶你们出门了!”他打量容湘一圈,此时才信了她的话,相比起解岸叔侄,她对他确实很礼遇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自己请来的人,跪着也得好生接待’嘛!”容湘不以为意,极其坦然道。
池晁笑意未散,只摇了下头表示无奈:“前些天听父亲说,朝中有人建议将你们姐弟送归庆国,毕竟显北牧荣氏都归顺了扶兼,当时解安师坚决反对此事……没想到他被姑娘如此针对还能如此,这般品性着实可贵。”
容湘看了他一眼,再度给他添茶,这人说解岸品性可贵,但他自己也不差啊!
历史上,这人和解家算是立场相对的,可在后来解岸举贤不避亲推荐解宣时,旁人都觉得解宣年轻当不得大任,倒是他认可解宣才能,给了公正的评价。
“难怪姑娘一直住在解家。”池晁这般笑言。
他这话,其实是有点试探之意的,既是试探她是否与解家更亲近,又试探她是否更看好解家。
容湘拿着茶壶的手一顿,继而放下茶壶,含着浅笑端正姿态面对他:“景兴先生今日愿来此一叙,想必心中已有决定,能得先生青眼,湘深感荣幸。”她郑重其事地欠身一礼,“日后如何湘不能担保,但目前,湘想要争取的唯先生一人。”
池晁定定看着她片刻,颔首算是信了:“姑娘如何打算?”
“按兵不动,”触及他疑问的目光,她跟着道,“至少一年内按兵不动。”
“等待时机?”池晁了然,看来她心里已有打算,又或者……还不够信任他?
“算是吧,”容湘笑了,继而拱手一礼,诚恳万分地开口,“景兴,这一年内我只希望你做好一件事。”
“姑娘请说。”
“保重自己,将身体养得康健强壮。”
池晁眉梢一动,这算什么安排?
容湘见他明显不当回事,便解释道:“我怕一年后你会忙到无暇休息,若无强壮的身体,你又能操劳多久?我总盼望着,二十多年后,先生还能与我共赏河山呐!”
至少在崔皓成长起来前,这位得顶住啊!
池晁听到这番话,不禁眼神微颤,面上却未有波澜,只拱了拱手:“那我就在家中静候姑娘一年。”
“先生喝茶!”容湘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