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心为上,免得被人抓到把柄,给主子添麻烦。”
这边厢的牧荣淳,虽不知暗地里这些谋划,但他对他人的视线敏锐,自然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且不怀好意。
初始他有些厌烦,也很警惕,可很快他又起了别的念头:若是有人对他不利……假阿姐就会回来了吧?
这般想着,他便对那窥伺的眼神视若无睹了。
第二日夜里,喝了客栈里的水后,没多久他就感到头脑昏沉,牧荣淳心知是中招了,也没料到那暗地里的人会用药,这出乎意料的事,让他心中有些慌乱,然而,慌乱之后,却变成了孤注一掷的偏执。
假阿姐会不会赶来?她那么神奇,会不会感应到他出事了?
若是感应到了,她会不会即刻赶来救他?
牧荣淳想要赌一把,以自己为赌注,博一个心里明白。他这个人,在假阿姐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所以,他发现被人投了药,也始终没有采取任何自救措施,就这么任由自己昏睡过去了。
又过了片刻,有人偷偷进了他的房间,将他扛到肩上带走了。
洛水城在几十年前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如今的乃是后来重建的,在布局上与从前大体相同。牧荣淳被人扛着,一路曲曲折折绕着到了一处相对豪华的宅子里,特意安置在一间干净的厢房中。
有人掌灯,三四个人围着仔细打量昏迷的他。
“这白虏小儿确实长得不错,虽然衣服粗糙简单,但皮肉养得挺好。”
“估摸着这小子家里也是打着养好了献给贵人的主意吧?”
“八成如此,若如此倒好办了,待主子来了,要是喜欢,给他家里几个钱,便也罢了。”
“哎,这小子手心挺糙啊,”有人摸了牧荣淳的手,发现他手心有茧子,遂奇怪道,“居然有老茧?”
“平常人家出身,免不了做活吧?他这脸能养成这样,已是用心了!”
“他这样的,到底是送给贵人划算吧?做粗活委实浪费,想必他家里人定也如此想的。”
几个人一番议论,本能发现奇怪之处的,却又被他们自行脑补给圆了过去,错过了察觉异常的机会。
牧荣淳再醒来时,就见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他推了门窗,并没能打开,便知是被关起来了。他也不想着逃跑,只默默回到榻上坐下,想着他的阿姐何时才能找到他。
这一关又是一日一夜,因有被药物放倒的经历,他不再碰任何东西,水、食物都不沾口,抓他来的人见此,觉得有些麻烦,思来想去,找了个善于教导娈宠的人,想着还是先调理顺服了,再往主子跟前送,免得这性子太能折腾,反倒有过无功。
“不吃不喝?倒是个性子硬的,”来人透过暗孔看了眼被关着的少年,咂摸嘴道,“不过长得确实极品,便是昌安城恐也见不到几个。”
“要不是长得好,我们还不费这劲儿呢!”
“这有个什么,再硬气,还能扛得住药?”那人口吻随意,翻手拿出个纸包,极其小心地打开,“瞧瞧,这可是好东西,只要燃上一点,保管再烈性的人,也得化成滩水。”
“香料?真有这么神奇?”
“不信?那就试试看,这可是从前宫里的东西,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点,若非你们这次出价高,我还舍不得呢!”
“可是……主子还没来啊!”
“呔,这要调理人,可不得多磨个几次?不然等见了你们主子,再张牙舞爪的,伤了主子可怎么好?”
“这,说的也有理,但万一人给玩坏了……”那他们可就白费工夫了啊!
“看这话说的,这又不是女人,放心好了,男人耐折腾着呢!”
这些人闻言纷纷猥琐地笑起来,相互间交流的眼神,都带着心照不宣的某些特殊含义。
确实,这些年的中元地区,胡人相互打来打去,多数时候都是胡人掌权,除了扶兼,其实绝大多数处于高位的胡人,都未完全脱离从前那种茹毛饮血、暴力征服的方式和心态,见了中元女子,无不想要欺辱施虐。
然而,女子娇弱,往往会因此而亡,渐渐地,长得好看的男子,也成了胡人发泄的对象,而他们发现,男子不似女子那般脆弱,更能经受得住,所以……
这些年,北方的胡人和南方的景国,男风之所以渐渐盛行,除了风气,未尝没有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