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何郁衾的爷爷,何鸿晖,也是星辰国际上任掌权人。
“老爷,少爷回来了。”管家听到院子里刹车的声音,匆匆赶来跟老者汇报。
何鸿晖闻言,赶紧收招,两步并作一步地回到二楼卧室,掀开被子躺进去。
他一直盯着房门,过了两分钟,见卧室门有被推开的迹象,连忙闭上眼睛。
轮椅转动的声音传来,一直到床边才停下。
“爷爷。”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何鸿晖幽幽地睁开眼睛,“郁衾回来了。”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完全不似刚才打太极时的虎虎生威,仿佛一个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病人一般。
“您今天去医院了,检查结果怎么样?”何郁衾开口。
“啊?”何鸿晖躺在床上,眼睛半睁半闭,似是没有听清,迷迷糊糊地反问了一句。
“老爷的身体检查报告一切都挺……”
“咳咳……”
站在旁边的管家刚想回答何郁衾的问题,就被何鸿晖突然发出来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挺不好的。”管家似是从对方的咳嗽声里接收到了某种信号,语气陡然变得低沉压抑了很多,仿佛对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一般。
何郁衾凝眸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对方头发花白,脸上长了很多皱纹,仿佛一棵历经沧桑的千年古树,但是面色却很红润。
“把爷爷的体检报告拿给我。”
何郁衾对站在身后的管家开口。
“好的,少爷。”
管家走出房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质报告单。
“少爷,这是老爷今天做的各项检查。”
管家把手中的报告单递给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何郁衾伸手接过报告单,一项一项地仔细看着。
“郁衾呐,爷爷的身体怕是不行了。”
这时候,躺在床上的何鸿晖有气无力地开口。
何郁衾合上手中的报告单,转眸看向对方,涔薄的唇瓣抿了抿,随后张开,“您别这么说。”
“爷爷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看着你结婚生子……”何鸿晖说到这里,又咳嗽了一声,语气中染上几分伤感,“唉!看来这个愿望终究是要落空了。等我死了,要是在九泉之下碰到你父母他们了,你说我该怎么跟他们交代啊!”
“少爷,老爷说的不无道理啊。为了您的婚姻大事,老爷是饭也吃不饱,觉也睡不好。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老爷是郁结于心。”管家也在旁边附和着。
何郁衾静静地坐在轮椅上,深邃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过了几秒钟,他缓缓开口,“我的婚事,您看着办吧。”
他把报告单放在床头柜上,“天色不早了,您休息吧。”说完这话,便驱动轮椅离开。
等何郁衾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口,何鸿晖赶紧从床上坐起来。
他的动作利落敏捷,全然不像他刚才说的“怕是不行了”的样子。
“快快!把我之前让你找的那些符合条件的世家千金的资料拿给我,只要是年满二十岁的,还没有结婚的统统都拿过来。”何鸿晖一边拿出老花镜,一边对管家说道。
“四五十岁的也成。”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管家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略带无奈地开口,“老爷,少爷今年才30岁,这四五十岁的是不是……”有点儿老了啊?
“缘分这种事,妙不可言呐!”何鸿晖摇摇头,状似高深地说道。
没准儿他家孙子就喜欢呢。
“老爷,您觉得少爷真的相信了吗?”管家在收拾报告单的时候,问了何鸿晖一句。
“你觉得呢?”何鸿晖没有回答,笑着反问了一句。
管家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少爷虽然表面看上去寡淡冷薄,可是对于他重视的人,他一直都保护得好好的。
可是,能让少爷这样对待的人,却寥寥无几。
每次家庭医生来给老爷检查身体,事后少爷都会过问。也就是说,对于老爷的身体状况,他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单单这几张作假的报告单,又怎么可能骗得过少爷呢?
“把这个扔了吧。”
何鸿晖靠坐在床上,看着管家手中的报告单,开口说道。
郁衾是他的孙子,他这个做爷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在婚事上松口,是为了完成他的愿望呢?
他也知道,他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不应过过多干涉孩子的终身大事。
可是,郁衾跟别人不一样。
这孩子从小在情感上就有些淡薄,自从这几年掌握何氏以来,更是越发的深沉了,有时候连他这个当爷爷的都看不透他。
他只是希望在他百年之后,郁衾的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要不然,这孩子太孤单了。
“老爷,您觉得宁家怎么样?”管家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宁家?”何鸿晖闻言,眉心微微锁起。
管家点点头,继续往下说,“当年少爷出了那件事,我记得宁家可是承诺过的,将来无论我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兑现的。我记得宁家的长女好像比少爷小个一两岁,至今还没有谈婚论嫁。”
“宁家……”何鸿晖又低声呢喃了一句,眼神中似有复杂的情绪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