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若是林大姑娘手上有贾家作奸犯科的证据,那就请姑娘直接交给官府处置,到时候我自然无话可说。”
林嘉玉挑眉,“你以为我拿不到贾家犯事的证据吗?”
迎春摇头,她诚恳的看向林嘉玉,“不,正因为我相信姑娘的能力,所以我才这么说。举凡犯罪,从来都不是一开始就做下大恶的,都是从小事起,一点一点做了,发现无人管束,最后做下大恶。
姑娘若是现在能拿到证据检举出去,那反而是帮着我们家了。
蝼蚁尚且偷生,若贾家真干了足以抄家灭族的大罪,那我自然也就认了。如果没有,也望姑娘能禀持公心而处置,不要存先入为主之见。”
林嘉玉嗤笑一声,“你倒也爽快,行,那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能护好林妹妹,我才懒得管你们贾家的闲事,我就等着没有我掺和,你们贾家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说罢,林嘉玉对迎春举起手中的茶杯,示意一下,一口饮尽了。
迎春见状,也对林嘉玉举起了茶杯,一口将杯中的余茶喝了。
林嘉玉站起来就要告辞,刚转过身,她却忽的回头冲迎春恶意一笑,“贾二姑娘刚才同我说了那么多,就不怕我把咱俩的对话都录下来,你的身份不保?”
迎春淡然一笑,“我却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让林大姑娘有此一问?”
林嘉玉得意道:“你刚才同我说了那么半天,要说你不知道贾府会被抄家的结局也太假了一点儿吧。”
迎春面上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贾家未来会竟然会被抄家,怪不得林大姑娘如此笃定贾府必然有作奸犯科之事了。只是,林大姑娘一进屋就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让我连想要呼救都不能,又说些要扳倒贾府之类的恫吓之语,我自然也只能顺着林大姑娘的话说了。却不知道我有什么身份好不保的。”
林嘉玉仔细一回想发现,迎春却是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更没有说出什么原著啊、红楼啊之类的话。倒是自己,三下五除二的说了个干净。不由得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就在林嘉玉将要出门的时候,迎春却突然出声了,“其实我从头到尾就有一个疑问,如果林大姑娘的目的只是想要带走林妹妹,那么只要把黛玉手上的那封信拿给你父母,然后大大方方的把两人的婚约说出来,贾家和林家都不是破落户,自然没有童养媳的说法。之前林姑父和祖母没有将婚约之事提到台面上,想来也是出于此等想法。
这么简单的方法,林大姑娘一家为什么不用呢?还是说,一旦发现林妹妹家里并没有所谓的二三百万两银子,那么林妹妹养在哪里也无所谓了?”
林嘉玉瞬间回过身,急败坏的拿手指着迎春,“你——你!”
迎春却毫不畏惧的看着她。
林嘉玉怒视迎春半天,突然把手放下,头一扬,哼笑道:“你也不必激我。我就直说,是,我父母不赞同把黛玉接走。他们现在还觉得你们贾家乃是公卿世家,不愿意为了个黛玉和你们家产生矛盾。可是现在这样,将来就未必了。有我在,过不了几年,我们家未必就怕了你们贾家!”
说罢,林嘉玉不再停留,径自出门离去了。
迎春见林嘉玉的背景再看不到了,突然出声唤道:“绣橘,进来!”
廊下的绣橘这次好像听见了,连忙起身进屋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我看林大姑娘怎么好像生气着就走了?”
迎春缓缓的舒了一口气,放松了一直绷的紧紧的后背,“没什么,茶没有了,你去换壶茶来。”说罢她觉得自己有些支撑不住,就撑着桌子站起来往卧室的卧榻走去。
绣橘突然叫道,“呀,姑娘你怎么后背衣服都湿了!”
迎春这才感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自失一笑,不管怎么样,和林嘉玉的初次交锋到底还是略占了上风,只盼着接下来能够平稳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