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把林秀激的心乱不已,可是娘亲说的对,那余氏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一切就如她那般所说,这仕途自己怎么就入不了?
张氏缓了一息,继续怒言沉声:“林秀,你听娘的,那余氏就是个落魄贱妇,是陈府妾,而你是林家的椽子,早晚都要站的堂堂正正,用你的努力向那贱妇证明,你…不是贱儿,你…能娶了灵儿,你…早晚都能那个混账贱妇踩在脚下,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你我们,才对得起你自己……”
日子在慢慢的过去,临水这苍薄的地面上,平日空寂的就似狗子抛地,除了腥涩的狗骚味就是摸不着实际的尘土,但凡有点飘乡入户的琐事,都会被那些乡民当作牛蹄膀筋一样翻来覆去的咀嚼着。
“你听说没,林家那才子出事了,当街拦县令夫人车架,闹出老大的难堪事…”
“才不是,是那林家娃子去红楼吃腥,被余氏撞见了…”
“听说陈大县令已经取消了与林家的姻亲约定,这下那林懋就蹦达不起来了…”
“想不到当初的县考大才子出去学几年,竟然变得这么不堪…”
对于这些风言,林家息声了,好似这些事与他们家毫无关系,直到临水林氏同族的贡生执笔胥吏林中涣来到林懋家打探情况,说是打探,实则训斥林懋一家放荡的行径,给林氏族人蒙羞。
对此,林懋陪笑赔酒,好话说了一箩筐,才算堵住兄长的嘴。
酒足饭饱,那一点虚荣心在林懋跟前讨足了以后,林中涣才冲一旁吱语不出的林秀道:“仲毅啊,二伯就这回事说你一句,凡事要长远看,别那么冲动,不然就像现在一样给林氏抹黑……”
林秀低头,盯着面前的酒盏发呆,这让林中涣甚是不悦,但林懋笑呵呵的插言,算是把这茬挡过去,最后,林中涣拿了一坛子老酒,三张貂皮离去。
入夜,林秀早早回屋歇息,张氏知道儿子依旧沉在余氏的糟践话里转不出身,可这个心结她这个娘亲根本无能无力,只能让林秀自己去过。
堂屋内,林懋映着烛火,那灰黄如蜡般的老脸深深陷入褶皱的忧思,林秀的事让他懊悔,若他不是贱商,余氏如何能这般嘲弄自家,思绪中,张氏来至身前:“老头子,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林懋喘了一气,道:“他娘,我不在家的日子里,你好好看着秀儿,别再生什么事了!”
“他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怨我现在才说,我和鲁震明个出商跑塞外,估计来看,快则两三个月,慢则至半年!”
张氏呆愣,旋即激动起来:“他爹,你别乱来,你不曾听说今年以来北面不安生,那些蛮子都打死人了…”
“富贵险中求,没有横来的富贵,也没有安稳的营生,秀儿明年进考,我得做好准备,他娘,你应该理解我的…”